陆鼎忙躬身道:“皇上谬赞了。臣食君之禄,理当为君分忧。”
李淮晃了晃手腕,沉声道:“卫家不仁,也休怪朕不义了。吩咐下去,着礼部和鸿胪寺好生款待东越来使。”
说起这个,陆鼎又道:“臣以为东越这时遣使未免太过巧合,又点名求娶长乐公主,这不是,这不是……嗨,谁人不知长乐公主乃皇上的心尖宠,如何能嫁到那等野蛮之地去。依臣看,那东越使者就该好好晾着。”
李淮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相爷竟也使上小性子了。总归国事是国事,家事再重,也重不过国事。”
陆鼎一听这话音儿,便心中有数了。
回到府上,陆鼎迫不及待的请来了宋茂礼,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宋茂礼扬眉道:“相爷有喜事?”
陆鼎捋着胡子道:“天大的喜事,先生,我们的机会来了。”
“哦?”宋茂礼倒是一如既往的冷静自持。
陆鼎讪笑了下,也平复了心情,低声道:“先生可知那名满盛京的镇国侯府卫二公子的真实身份如何?”他指尖叩了叩桌面,道:“他是当年死于完颜哲之手的慕容氏遗孤,慕容翊之子。”
宋茂礼眼神微微起了波澜,很快就明白了陆鼎的意思。但显然他要比陆鼎想的更深,因为他足够了解卫儒。
他道:“此事相爷也不要高兴过早。卫儒当时未必知道他的身份,如今就算知道了,想必也是利用玉山慕容氏之兵力牵制北燕完颜氏。一旦事成,北燕困局自可解除,此乃大功一件。”
陆鼎瞬间冷静了下来。是了,虽然他不愿承认,但卫儒确实做到了以天下为己任。
宋茂礼看着陆鼎淡下来的神色,晃了晃手里的茶杯,道:“所以相爷此时想的不是如何以通敌叛国之名毁了卫儒,而是在保证北狄不犯齐国的前提下,除掉卫儒。比起让对手身边名裂,很显然,抢了对手拼了命挣回的功劳来给自己铺路,这才是一招好棋。”
“至于那之后的事,相爷掌握了绝对的权力,积累了足够的名望。那时只要将卫晞推出来,自有许多巴结相爷的人落井下石,卫儒也一样没有好名声。”
他轻嘬了口茶,笑道:“记得当年相爷对在下说,相爷想做那流芳千古的名臣。如今几大贵族,赵氏,谢氏,萧氏纷纷偃旗息鼓,崔氏虽光鲜,族中却并无出息之人。若再拿下卫氏,相爷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必大大提高。待日后扶持大皇子上位,相爷所设想的一系列政策自可付诸实践。在下甚至已经看到后世如何对相爷歌功颂德了。”
这话说的陆鼎心中十分熨帖。他道:“寒门庶族艰难,本相所以鼎力支持皇上,也正是因为同皇上政见相同,又有先生辅佐,何愁大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