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谁能想到,谢时洵最后一道令出东宫的遗旨……竟是将我永生永世困在京都府,为他守陵。

而我……我亦愿生受。

飘飘忽忽间,突然身子一坠,觉出个实感来。

身上一时间又疼又冷,我不自在极了,只是微微一动,便觉得耳边又嘈杂起来。

在熟悉的药材辛香的包围中,有人颤抖着拭去我额头的冷汗,我觉得那触感熟悉,便着手去摸。

那人的手指纤长,我一寸一寸摩挲着他的骨节,倒真的是我那太子哥哥不错了。

我努力睁开双眸,开始全是模糊,渐渐地眼前映出一个人影来,待雾散了,果然是他,他此刻却毫无往日雍容冷淡,眼中满是血丝,神情似惊似喜,似急似悔。

我小心翼翼地捧住那手指,见他没有抽走的意思,终于敢放肆一回,用额头,用鼻尖去蹭他。

他道:“你……”但只说了一个字又噎住了。他的声音听着虽然仍旧悦耳,但甚是嘶哑,定是为我担心良久。

见状,我更敢提出些要求了,便道:“别走……”

我自以为说得清楚,他却焦急的凑到我唇边,我只得用力又道:“别走……”

他霍然抬眼,眼中更是惊意,我想,是了,我这个要求提的委实没什么道理,他那样忙,哪有一直陪在我身边的道理,我有心收回这话,哪知出口的却是一句:“可以吗?”

他在咫尺间,用那双眸子凝视我许久,竟真的点头道:“好。”他一垂眼,毫无预兆地落下一行清泪。

我本有心为他拭去,只是全身都不听我使唤,这次连话都累得说不出了,我只得眉心抵着他的手指,轻轻蹭了蹭,但愿他能体会到我的安慰之意。

有他在我身边,我又安心熟睡过去。

待我再次醒转,屋内却是另外三个人,这三个人如何凑到一处的,我实在不解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