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沅瞪着眼,还是没忍住道:“你一天到晚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能和温大夫比?”
我顿时不满起来,和小沅一句一句的拌起嘴来,苏喻嘴角噙着微笑听着,已然将我的手腕重新包扎好了。
他终于得了个空,插进来对小沅道:“小沅姑娘,阿芙蓉之事,我们之前已经说过了,在下知道你是好心,只是今日既然你和隋公子都在,在下还是忍不住再嘱咐姑娘几句 虽说阿芙蓉是你们鲜卑一族常备的止痛或是调味之物,但是你可千万莫要再拿给隋公子了,你自己也莫要用了,那物成瘾致幻,极为危险,隋公子之前趁着未伤及根本,悬崖勒马戒掉了,已给在下惊出一身冷汗,倘若是真的成瘾了,后果不堪设想,姑娘也不会如这次一般轻松脱身,望姑娘谨记。”
小沅垂着眼帘,脚尖划着地,一副又羞又愧的样子,听到最后,她点了点头,期期艾艾道:“唉,他可真够身娇体弱的,我阿爹骑马摔断了腿,用阿芙蓉镇了半个月,都没事呢……”
苏喻仍旧微笑地望着他,口气中却带了些责备,道:“小沅姑娘。”
小沅不得已,道:“知道啦知道啦,温大夫,我听你的,我不给他!我去把剩下的都拿给你好了吧!”
说完,她就仿佛小鹿一般窜进屋中去了。
幸而之前只被谢时洵发现了偷偷饮酒一事,阿芙蓉被我藏在角落躲过一劫。然而只是饮酒被他发现,就遭了接上腕筋这茬罪,若是被他发现我还有阿芙蓉,简直不知该怎么收场,想想我都后怕,故而昨天小沅来时我就已经将那小瓶还与她了,其实不用苏喻说,我也没有再吸食阿芙蓉的意思。
我看着她风一样的身影,转头对苏喻笑道:“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这样泼辣。”
苏喻想了想,忽然道:“殿下是想念绿雪姑娘了么?”
我被他说中心事,微微一怔,长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绿雪现在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之前都是她欺负旁人的……”
苏喻温言开解道:“绿雪姑娘聪明伶俐,惹人喜爱,哪里会有人舍得欺负她,殿下还请放宽心。”
我点了点,道:“但愿如此。”
心思从绿雪转到了老裴,我心想老裴皮糙肉厚,现在捡了一条命,倒是不让我担心,最后思绪又转到了君兰身上,念及君兰,我向后一靠,很是复杂地念了一句:“君兰……”我问苏喻道:“你知道我认识君兰时的那个典故么?”
苏喻像是回忆了一下,慢慢道:“殿下是说他被人问及‘喜欢什么唱词’时,回的那一句‘丈夫生世,当带七尺之剑,以升天子之阶’?”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道:“他倒是什么都和你说 罢了,我是说,当年我还以为他要升的是我这个未来的天子之阶,哪知道他说的是现在的天子,他倒是很会‘货与帝王家’啊……哼,倒是成了他的一段佳话,”时隔许久,我想到他仍是有些郁猝,忽然想到一事,“诶……说到这个……”
说到此处,只见小沅窜出屋子,献宝似的把那装有阿芙蓉的瓶子递给了苏喻,含嗔带笑道:“给你啦,这下安心了吧,温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