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堪忍受这么近的距离,猛然一把推向他的胸口,他猝不及防之下,被我推得踉跄地退了两步。

我很认真道:“苏喻,你知道你像什么?你像一只乌鸦,盘旋着,在等着他死去。”

苏喻捂着胸口,低低道:“不论殿下今日说什么,我都不会生你的气……”

说着这样的话,他自己也没察觉似的露出了一抹苦涩惨淡的神情。

我冷冷道:“滚,看见你就恶心。”

话音刚落,也许是那迟来的痛,终于察觉到了那极深极薄的伤口,于是争先恐后地喷薄而出。

我忽觉心间泛起了一阵剧痛,那是我从未经受过的痛楚,仿佛每时每刻都被万箭穿心而过。

我浑身脱力,身子不受控制地软了下去,被苏喻上来搀住了,我木然着神情,只觉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来,后面的事便再也不知道了。

我大病了一场。

一开始还好,只是发热,但过了两三天,高热始终不退,阿宁像是知道了些什么,给我找了几个江南的名医,一天照着三四次的把脉。

尽管如此,我仍是整日昏昏沉沉的,自觉什么心思都淡了,甚至不想去见谢时洵。

之前的我恨不得黏在他身上,现在却只想避得远远的,连死都不想死在他面前。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胸膛中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叫我这般做,我也就随它去了。

就像我本觉得,我是该痛哭一场的,但一滴眼泪也掉不出来。

那几个名医只说我的病无甚大碍,是外伤没有得以修养便去奔波的缘故,开了一些外敷内服的方子,甚至还留下了几个食补的膳方。

名医就是名医,什么都会,周全得要命。

我也不是一心求死,一个谢时洵尚让清涵苏喻忙不过来,这个时候我又添什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