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却惹了大祸,谢明澜忽地一掀被子,坐起身质问我道:“你笑什么?!”
我敛了笑,解释道:“我只是……看到陛下会照顾自己了,心中很是欣慰。”
谢明澜顿时冷笑道:“也没法,朕这种六亲缘浅之人,也只有自己心疼自己了。毕竟似小皇叔这般的长辈,不为朕心上身上添伤加痛就是万幸了!”
我被他说得更是愧疚,心道:我这个做叔叔的,当真差劲。
我起身将他轻轻按了回去,见他忿然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我想了一下,褪去外袍,掀开被角钻了进去,挨着他躺了。
谢明澜推了我一把,骂道:“你算是什么东西,滚下去。”
这一下重倒是不重,只是刚巧推在我的伤处上,疼得我不受控地蹙了下眉。
眼看他尤未消气正要继续呵斥,但眼神在我面上转了一圈,就莫名止住了,他又默默躺回去生闷气。
这次他久久不语,我缓过那阵疼痛,恢复了神色,轻触了一下他的手臂道:“昨晚我看你的心口伤处已经愈合了,但是你的伤情这般反复,令我实在担心,明澜……还是召太医看下才好,拖成病根就不好了。”
眼见谢明澜仿若没有听到一般毫无回应,我试探着从他身后环住他,道:“明澜,你生我的气,对我怎样都是应该的,但是莫要拿你自己的万金之体与我赌气。”
谢明澜仍是僵着不回头,只道:“呵,万金之体,上次朕在你嘴里听到这个词,你说的还是‘陛下万金之体,不该与我这般的臣子独处’!”
我愣了片刻,心道你怎么那么记仇,这事我都快记不得了。
故而一走神,我脱口道:“那我当时也没说错啊。”
一个意图谋反的叛王会劝君主不要与他独处,这叛王多少还有几分良心罢?
听到谢明澜深深吸气的声音,我连忙将他环得更紧了些,安抚地吻了下他的鬓角,求饶道:“是我混账,你别和我一般见识啊。”
谢明澜缓缓挪过脸,瞥了我一眼,神色终于好看了些,道:“去把玉壶拿来。”
我顿时腹诽道:怎么,扯了这么多你还记着这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