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怕他喝醉,我是怕他喝醉了便走不了了。
因为……
终归怕什么来什么,他这一席酒从黄昏喝到日落,终于人事不知了。
他来见我从来孤身一人,没有侍者跟随,我只好打发绿雪去门外找人来,哪知等了又等,绿雪也没人影了。
我望着他伏在案上的身影,渐渐蹙起眉,心道:又来!
只因为这事之前发生过一次,就在我醒来后没多久。
那一次他好像也是因为什么事心里不痛快,跑到我面前饮酒,然后就像现在这般喝的人事不知。
据苏大夫和绿雪说,我是一个犯了大罪的逃犯,被这位明公子窝藏在此,才逃得一条狗命,按这个说法,他明公子算是我的恩人了,我自然也不好赶人,只得将他安置我的床上,我便歇在暖阁旁的小榻上,怕他半夜醒了要水喝无人伺候。
我虽然如此待他,且那时还不知他的身份,但我心底是不大信这个说法的,毕竟我又不是他爹,他何必冒着杀头的风险窝藏我?
但是我很快就知道了理由。
那夜,我梦见一条漆黑大蟒,黑得如同这位明公子的眸子,它紧紧缠住我,我无论如何都挣扎不脱,急得我出了一身汗。
急到了尽头,我竟然惊醒了,眼前不是大蟒,却是这位明公子。
月色下的他与平日端庄严肃的他不大一样,但是究竟哪里不一样,约莫是彼时与他不熟,我说不出来。
他见我醒了,眼神只惊慌了一瞬,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俯首吻了上来,我哪里肯依?与他沉默地较起劲来。
挣动中,他的亵衣被我扯散开来,直褪到臂弯,他丝毫不顾,只一味箍紧了我,喃喃道:“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我很怕……”
趁着我刚清醒不多久体虚无力,他没怎么费力便彻底禁锢了我,然而他只是用鼻尖轻轻蹭着我的脸颊和脖颈,像是安抚般耳语道:“你别怕,我只是抱你一下,你别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