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那金铃挑在手中端详,对他道:“女人的首饰,有年头了。”

“……”谢明澜雾沉沉的眸光自下往上来,我等着他的回答,哪知他却就此沉默了。

我只得又颠来倒去地看了看,这才犹犹豫豫道:“以前我也是个断袖吧……难、难不成还有这种癖好?”

说着,我便挽起袖口,将那串铃铛往手腕上一串,晃着手腕对他笑道:“这样?”

飒飒的铃响中,谢明澜的神色更是恍惚,忽然,他像是惊醒一般,猛地一把夺过我的手腕,一手却慢慢将那串红线金铃褪了下来。

他甚至没有敢再望我一眼,只是小心地将它放回锦盒中,轻声道:“不要胡闹,这是……”

他的声线不易察觉地一颤,“这是你此生最重要的女人……的遗物。”

他又将那锦盒放回到我手中,嘱咐道:“收好。”

我“啊”了一声,依言把锦盒揣入袖中,问道:“女人?我以前不是个断袖么?”

谢明澜抚着眉梢久久出神,许久,他叹息着软了口气,道:“改日再与你说好不好?朕累了……你先回去吧。”

闻言,我只得行礼告了退,空旷的养心殿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浓烈的龙涎香无处不在地环绕着我。

好不容易走到门前,我鬼使神差地停了脚步,回身望向他。

他的身影掩在长案之后,连姿势都未曾变过,我看在眼里,隐隐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这般的孤寂……像是对历代君王的诅咒,至死方休。

我带着难以言喻的幸灾乐祸回过身,挑开门帘走入冷风。

冷风也不是让我时时刻刻都讨厌的,至少此刻,它带走了我身上残存的龙涎香。

回到清思殿,我打发了元贞,回到寝宫掩上门,取出了袖中锦盒放在桌上。

苏喻从内堂转了出来,见到此物,有些不解地蹙了蹙眉,他修长的手指点在锦盒上面,用眼神无声地询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