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人偏偏要挡他的道,魏绎也看到了他,手中的碎石飞了几颗过来,正正打中了他的脚踝。
林荆璞受了欺负,默不做声,顿了半步后,又加快了脚步。
哪知魏绎人已窜过来,霸道地挡在他前头,凌人问道:“去哪了?”
“使团接我出了趟宫。”林荆璞见无路可走,只好垂眸淡淡道。
“今时不同往日啊林荆璞,你不得朕的允许,也可随意出宫走动了。”魏绎又打量了他一圈:“出宫去做什么?”
林荆璞挽袖不言。
魏绎视线忽的顿住,一把夺过了他腰上的新扇,眼底微冷,嗤笑道:“朕给你的御用之物不好使,偏要去外头买这些次等的货色玩。林荆璞,你说你是不是命里犯贱。”
林荆璞低低一笑,接着他的话淡淡说道:“几日不见,我也差点忘了有人还惦记着贱的,将来也见不着了,怕是更心痒难耐了吧。”
魏绎脸色一沉,辩解说道:“朕这几日忙着呢,没空。”
“也没说是你惦记,你急什么。”林荆璞眉眼如画,稍稍踮起了脚跟,想要去拿回魏绎举过头顶的那把扇子。
两人胸脯紧贴,呼吸不畅,说不清是撩拨还是挑衅,只觉得暗流涌动,又灼人得很。
魏绎的劲到底比他要大许多,眼眶一紧,一把便将那折扇掷到了一旁的荷花池塘中。
他承认他急了。
这几日魏绎喜怒无常,此时谁要被提拔到御前伺候,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亭子里的宫人见着那打湿了的扇子,知道圣上又动怒了,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吭声,多看一眼都不敢。
“去捡啊,林荆璞。”魏绎叉着腰,凶神恶煞地嘲弄。
林荆璞不予理会,弃了扇子要走,魏绎便猝不防地将他踹了下去:“朕觉着你热,不如待池子里凉快——”
这池子不算深,林荆璞没能完全溺下去,只没过了他的肩线。他吃进了一大口水,仰面又吐了出来,全身都湿透了。
脚下淤泥是软的,林荆璞站不稳脚。魏绎眉梢轻挑,便脱了外袍,也跳入了荷塘中。
魏绎游过去,将滚烫的身子贴住了他:“方才你倒是提醒了朕,十日之后,你是不是就要动身去北境了?”
荷花已败得差不多了,可荷叶茂密,也足够遮挡住两人的身子。
林荆璞喉咙里还有池水卡着,呛得厉害,他只得将下巴搭在魏绎的肩上,才能觉得好受一些。
魏绎见他说不出话来,又去掐住了他的下巴:“前几日朕忙着别的事,一时疏怠了你,又总盼着这事还会有些许转机。”
林荆璞将剩下的水全吐在了魏绎的脖颈上,便倒在他肩上无力喘息,渐渐又勾起一分楚楚又媚人的笑:“……所以,盼来转机了吗?”
“燕鸿与北境串通一气,连你自己都打定了主意要走。朕总不能提刀去杀了林佩鸾,主动毁了两国的盟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