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岳心中早有决断:“皇上有令,命吾等协助萧司马查北林寺火|药一案!今夜谁能与我齐心协力查办了蒋家库房,无论头功与否,明日一早都各自取了牌子,挂到禁军队里去。可若是谁敢通风报信,先问过我常子泰手中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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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这天里头早起,是件折磨人的事。
一早衍庆殿的通传太监急着寻魏绎,最后在偏殿的炕头上找着了他。
魏绎被吵醒了,恹恹给太监使了个眼色。
太监猫着脑袋往里头瞅了一眼,不敢惊扰,悄声道:“皇上,常统领已回宫了。”
魏绎便套上靴立即下地,直到走到殿外,步子才重起来。
常岳就候在正殿内,“皇上。”
“起来说话。”魏绎疾步上座,龙袍都是褶子。
常岳肃声禀报:“皇上,五日前萧司马就曾查过工部蒋家的库房,当时并未查核出什么缺漏,火|药与账簿上一致,余有六百斤不差。不出皇上所料,萧司马在南边严守卢家库房,昨夜臣又领着巡防的卫兵去查,蒋家库房中只剩些火|药渣子了。”
魏绎眉心一凛,散漫地迸出冷笑:“蒋睿人呢?”
“萧司马去尚书府抓了人,已先送到兵部候审了。”
“吃一堑长一智,他这次倒是沉得住气了。”
魏绎也将气缓缓沉下,往宫人端来的金盆里漱口,才道:“子泰,你办得好。这次查到的是实证,蒋睿赖不掉,就看他舍不舍得供出那背后之人。”
魏绎问过时辰后,先不着急了。
他今日要出宫,宫婢便替他梳了个比平时要简单的发式,穿的是熏了青檀香的明黄窄褂子,长筒黑蟒靴更替了金履。
龙袍厚重,这一身难得衬出了他高瘦的身型,精神奕奕,意气风发。
林荆璞在偏殿榻上才醒,魏绎又等了他一会儿,快到午时,两人才同乘一辆马车前往兵部牢狱。
林荆璞掩面打了几个呵欠,天冷了便睡得不餍足。他不经意打量了眼魏绎,慵懒的眸子不觉流连辗转了几分。
魏绎对上他的眸子,也忍不住去捏了把他尚有余温的耳廓,一边说:“出宫前萧承晔又让人来报过了,蒋睿供出了卢遇良。蒋睿说他是念着昔日情分,才好心将六百斤火|药借给卢遇良,用以躲避朝廷的审查;卢遇良又说是自己先借了六百给蒋家,前几日讨了回来而已。总之,两人是各有一套说辞。”
林荆璞收回视线,淡淡道:“蒋睿与卢遇良是同乡同门,两人关系匪浅。只怕他们两家的账与货都有问题。”
“那你怎知卢遇良的同谋一定就是蒋睿?”魏绎见他耳朵红了,笑了一笑,气息逼得更近:“你就不怕常岳昨夜去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