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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将过,正殿寝宫才熄灯。宫人们放下了最外的床帷,退到了外头值夜。
林荆璞早已卧在床上,许久都没睡着。
这会儿魏绎一个翻身上榻,便从后面抱住了他。他闭着眼睛,缓缓抚摸林荆璞从颈到腰的弧度,脑海中已遐想出了无边的风月。
他们以往在夜色里从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一根毛发,一声低吟,都足以让他们彼此心照不宣。
可今夜林荆璞似乎有些迟钝了。
魏绎只好更为主动些,咬上了林荆璞的颈,继而吻遍了他的后背,及其所能地取悦他每一寸,却没有立即要得更深。
林荆璞密密麻麻的汗从额角渗出,忍受着这样不堪的愉悦,喘息声都藏到了被子里。
他没有抗拒,可也没有屈服,只留给魏绎一张漂亮的薄背。
魏绎睁眼,从后面瞥见他紧绷的下颚,动作一滞,蹙眉问:“今日之事,你是不是恼了?”
林荆璞呵着气,笑了一声:“有什么可恼?”
“云裳是伺候你的,你们主仆同心,连她都恼了,你怎么还沉得住气。”
“云裳当了掌殿后,宫里的人都捧着她,性子便越发没得收敛。你放心,我回头会好好与她说。”
林荆璞往后瞥了魏绎一眼,淡淡道:“那日我要跟亚父回三郡去,不知何时才能再回邺京。你是个血气方刚的皇帝,我总不能盼着你后半辈子都为我守身如玉。那太监模样好,又懂事,我没这么不讲道理,便是不讲道理,也轮不到我来过问。”
魏绎面色不豫,呼吸稍重:“那镯子是过年时,朕让内府拿了一箱金玉珠宝,分赏给衍庆殿的人图个乐子,也不是什么珍贵稀罕的物件,邺京金器行当里到处都有卖差不多的镯子。”
林荆璞眸子闭着,清冷回击:“我提镯子的事了么?”
魏绎一怔,的确觉得这样有欲盖弥彰之嫌,他撑着肘,另一手轻轻环住林荆璞的腰,将语气放得更低了些,哄道:“我发誓,没在澜昭殿私会过他。”
林荆璞将散乱在枕上的发捋到胸前:“他是衍庆殿的宫人,跑一趟往澜昭殿送东西,也不值得说道。何况在龙椅上做,这样离经叛道的东西,你是喜欢的。”
“龙椅只给你坐过,我原先是道你喜欢那样的姿势,才迁就着你。”魏绎觉得实在有些冤屈,大掌贴着林荆璞凹进去的小腹,探头去看他面上的神色,又蓦的一笑。
“阿璞,还说不恼呢?”
林荆璞的面皮都要薄透了。
他提了提被褥,不吭声,只佯装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