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到了詹府,南音竟然作出了让步,要求婚宴大办一场,请宾客都来见证,有了名分之后,他想做任何事都可以。
詹老爷也猜他可能是借口拖延,可人已经在詹家庄了。
詹家庄这么个地界,詹老爷只手遮天,他就算插翅也难逃。詹老爷心想陪他玩玩就是了。
去问诊时,兴许都是江南人,大夫还为南音说了话:“背井离乡来这里,都敲不定主意。您请我之前,我也有些故土难离的情丝,他又是个没根的,考虑的比我多再正常不过。”
詹老爷难免给说得心软,准备办婚宴的事情传出去后,很显然的,南音的态度柔和下来很多,甚至都愿意与詹老爷说话了,偶尔詹老爷喝药太苦,还为他递来蜜糖水。
冰雪融化向来是美景,詹老爷乐得嘴都合不拢了,一大把年纪,跟个毛头小子一样,日日畅想新婚之夜。
府里这些粗手粗脚服侍南音时,总磕碰到他。詹老爷见雪肤上出现了红痕,比掉一袋金子都心疼,南音却从不喊痛。
越看南音,越觉得喜欢,詹老爷专门亲自买了个新的丫鬟,只伺候南音一个。
……
为南音打着伞,小蝶想了一路,终于有些委屈地讲:“大爷那个坏脾气,又练过,真要打到夫人您身上,肯定又伤得好重。您一定要躲啊。”
南音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话也不说,一双瞳仁浓黑的杏核眼空空地望着前路。
夫人真是个很漂亮的男人,腰很细,身形修长,詹老爷买小蝶就看中她也高,给他撑伞时候会方便很多。
相处久了,小蝶发觉他虽然脾气冷淡,话少,却也并不为难下人,又越看越觉得他好看,心里不免为他感到难过。
她是不敢说的,只在心里想想——只要是个男人,被迫给詹老爷这种人压着,都会想去寻短见的吧。更何况夫人还相貌不俗,搁外头,得有一条街的人喜欢。
那次小蝶陪南音出门买布匹,满街巷的人,连带着酒楼上的人,眼都离不开夫人。
况且……况且还有大爷。
詹老爷只有大爷一个独子,二十七岁才得来这么一个儿子,自小娇惯着长大,说什么给什么。大爷十六岁偷跑出家去参军,詹老爷担心他,带人去军营,活动了关系,专程把他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