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好的结略松,掀了条口子,从包袱芯里洒出些带血渍的钱。
难怪他这么慌!
公羊月戏谑:“死人钱你也敢捡?”
他的语气并不乖戾,甚至和平日调侃旁人无二,但多年行走江湖累身的杀气,瞬时便教林远志吓破胆,哆嗦往一旁指点:“我,我再上头捡的,还,还有一些,都,都归你们!”
公羊月冷笑,这种来路不明的钱他暂时还看不上,于是继续追问:“你是做甚么的?”
“我,我叫林远志,汉中硖口人氏,来长安投奔六姑婆,来了才知道人死有两年了,打算改投同村……”林远志低声絮叨,待公羊月松腿后,抓着包袱死死护在怀里,生怕他们抢了似的。
看他那小家子气的模样,公羊月好笑,不禁打断他:“行了,别说了,不会抢你的,走吧。”
林远志掏耳朵难以置信,直到在旁的晁晨亦首肯:“快些离去吧,此地不平宁。”他这才抱着东西,慌不择路,头也不回往山上跑。晁晨看他入山深,几欲开口,想提点他别瞎走,但被公羊月喊住:“别管他,他不是说上头还有血钱,先去找找线索。”
公羊月松开扶着松木的手,手下正盖着一条磋痕,细而平,深而直,用力推掌一轰,整棵树咯吱一声倒下。
余光扫过那断口,公羊月高深莫测一笑:“有没有想起些甚么?”
晁晨蓦然反应过来:“鹿头山上,玄之道长死时的洞窟附近的断崖上,那棵……那棵被切断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