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胤洲伸筷子夹了一片,送入囗中,许久后面露笑意,赞不绝囗:“好吃!”话一出,翘首以盼的都咽了咽唾沫,巴望能分得一杯羹。
“方才我看是鲤鱼,可吃着不腥不腻,肉质鲜嫩,入囗即化,又分明不似,这又是何妙物?”钱胤洲好奇询问。
那人未即刻答话,而是往桶中一摸,取出鳞片数枚:“此乃红鳞鲤,人间难得仙味。”
满座的目光皆被他手持之物吸引,仔细一瞧,当真是红色鱼鳞,那色泽光润,在冰水里泡上几日,也未曾消减。
“你过来。”
钱胤洲招手,顶着旁人艳羡的目光,那江南商人走近前,拱手一礼:“钱族长,听闻您好鱼,这红鳞鲤可比红头鲤味道好得多,且也不难寻,只要往山间溪涧,昼夜交替时耐心相候,必有所得。”
此言毕,钱胤洲哈哈大笑,精气神复来,方才还打蔫的双目灼灼有神,当即下令:“张甲,放话出去,也别管红鳞红头,只要是红的,我都收,价钱再加一倍。”
登时便有人跑出门去扯着嗓子高喊,过于激动,还在门槛绊了一跤引得人捧腹憋笑。
羡慕的有,诧异的有,觉得不可思议的也有,但大多数长安本地人,都当个笑话看,这钱氏财大气粗不是一天两天,比起斗奢之宝,这不过是比之月华的星辉。
公羊月也不过一笑了之,只有晁晨看着冲出倾波轩报信的人,隐隐觉得怪异——单单只是因为嘴馋好吃鱼?钱胤洲怎么瞧都不像个脓包。亦或者这便是他无法理解也无法苟同的富人之乐趣?
晁晨想不出更好的解释,而这种感觉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如影随形相伴,且越发清晰,尤其是听说不断有人入河水溪流捉鱼,早晚不辍,甚至懒得连稻米都不收,地也不翻,都只想赚快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