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来去,便是公羊月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既不想给人撞见,怎地又如此张扬?”
领路人一脸认真:“这张扬吗?”
公羊月语塞,往前头点了点,复又说道:“出了巷口,得横穿一条街吧,这个时辰人也该起了。”
领路人呵呵一笑:“不怕,都是钱家的。“
公羊月摆头左右看,果真见那长街上旗枪堂号都绘有朱鹭红。
领路人面上生光,看那些个破落江湖客就像看穷鬼,随即挺起胸脯,振振有声道:“不只这里,还有刚才走过的所有地方!”
别说,离了土财主,公羊月现下是真的穷,听人这么一说,嘴角不由向下瘪:“呵,我怀疑你们是来显摆的。”
领路的笑弯了眼,就着身前的木门一推,作了个请入的动作。
公羊月大步跨进去,且听他阖上门,紧随其后道:“我们族长说了,接待贵客,必须大气,小的觉得,再没有什么比钱氏家产大,比钱氏财气粗……”
“这什么鬼待客之道……”
公羊月小声嘟囔了一句,话刚出半截,寂静的庭院里忽然传来跟声插话的,那声线并不苍老,反倒有股子青年人的俏皮:“见笑了。”
银杏叶铺地一层,桂子香花攒枝,金纱薄绡作帐子,八角亭里头端坐着个人,正吃着椿芽饼,吃了个满嘴油,他手边的杯盘壶都是金器,身上还穿了件缃色织金大衫,乍一眼看去,不能说俗,这配色和着金秋月还挺般配,但却也算不上什么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