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池指着桌面上高高低低的酒坛子,“先喝酒。”说完,抓起一坛仰脖子灌了下去,酒水洒出打湿大片衣襟。
罗锦年知他心中烦闷,也不多劝,抓起另一坛痛饮起来。
他心中又何尝不烦闷?
愁到深处唯有一醉方休。
他刻意露了行踪给身后的小尾巴,宋凌此刻应该得了消息,他回了上京。他原想着在同福等宋凌亲自向他赔礼道歉,谁料却突然被傅秋池叫住。
一路来了风雪楼,傅秋池遮遮掩掩装作小厮随他上楼,不知葫芦里卖得哪门子药。他刻意在风雪楼搞了出清场。依着那群闲得没事干,专会说些尖酸话的穷书生性子,恐怕早就将他嚣张跋扈,霸占风雪楼的事传得上京皆知。
不论宋凌是受母亲所托来拿他回府,还是良心有愧,想同他道歉,此刻都该找来了。
但宋凌却迟迟不至。
简直岂有其理!少爷施舍你个台阶下,你不但不下,反而一脚将台阶踹倒,这是什么道理?
他憋闷更甚,正巧外头花娘弹得手软,琵琶声渐渐小了下去。
罗锦年随手摸出一块金锞子,曲指一弹,金锞子绕过屏风落在花娘脚边,“大点声,爷还没死,用不着你吊丧。”
花娘被金锞子晃了眼,愤懑,清高全被这一两金子碾得稀碎,手也不疼了,弹得越发卖力。
“锦年,你帮帮我,帮帮我,”傅秋池在刻意放纵下不一会儿就酒意上头,胆气也壮了几分。
“帮你?帮你什么?”罗锦年仰头抠着酒壶的嗓子眼,他就爱喝这神仙醉,别的卡嗓子。
“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