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带了轿夫出门,可惜花朝节人太多,脚踩着脚的,阵仗实在施展不开。
宋凌没让我等多久,很快带着芊玉回来,除了大包小包的哄小女孩的物件,还有满怀的花束。
花朝节有个习俗,女孩们将花朵束成一束,遇见钟意的郎君可以扔到郎君身上。
宋凌就这样带着满怀的花束向我而来,那年花朝,灯迷眼,花沁神,而我,
一见倾心。
实在畜牲不如,宋凌是谁?是我的骨肉兄弟,我们有相同的血脉,我们该兄友弟恭,我们该相互扶持。未来我们各自成家立业,各自的孩子唤叔称伯,但我却对未来孩子的叔叔起了这等心思?
我向来无法无天,纲理伦常缚不住我,说到底纲理伦常是谁定义?不也是人吗?天地初分就存在纲理伦常?既然是人定义的,那我为何要去遵守?
如果宋凌是同我一样不成器的,仗着祖宗余荫混吃等死,那我可不管他是何身份,就算是兄弟我也敢抢了他来。
可他不是,他胸有沟壑,眼有乾坤。他要做兼济天下的君子,他要做流芳千古的能臣,我绝不能拉着他一同坠亡。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以前我不信这话,就罗青山那倒霉模样,能生出我这样天下无双的儿子,真是便宜他了。现在我信了,罗青山是混账东西,我也是。
不知该恨罗青山还是恨自己。
岁安,真好听。
罗青山一巴掌呼我背上,乐得只见牙不见眼,让我给宋凌道谢,“凌儿真是文化人,你说咋想出来的,这不比去道观求的强?”罗青山压在我肩膀上,显示他的真知灼见,活像是他想的。
醒醒吧老爹,铁牛才是你想的。
宋凌也笑了,他真正心情好时颊边会露出一个小小梨涡,那梨涡才是真正的笑,他问:“兄长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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