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皆惊,跪倒在地,直呼万岁。
昌同帝一把推开福官,摇摇晃晃走下龙椅,扯住告命官衣领子把人从地上带起来,状若疯癫的嘶吼:“樊震岳呢!樊震岳人呢!寡人的铁山骑呢!这不可能!”
告命官脸色涨成猪肝色,费力挣出一口气,吼道:“樊震岳跑了!弃军而逃!铁山骑都是一群银枪蜡头的少爷公子,还没开打就逃兵数万!能撑到现在全靠我常胜军苦苦支撑!陛下,您不是万岁吗,不是天子吗,天下百姓都是您的孩子呀!那为何要舍弃我常胜军,为何要舍弃柳州百姓,又为何要将罗将军调回上京?您可知,敌军垒了人骨墙,全是我常胜军的尸骸,全是我柳州百姓的冤魂!”
话到此处,告命官泣不成声:“陛下!您去看看啊!您去看看啊!尸骨垒了七丈高!柳州被一把火烧了干净!”
声震寰宇,轰隆一声落雷猝不及防的炸响,九天亦发不平音。
告命官本就是常胜军一员,全因回京报信才逃过一劫,然,父母兄弟,手足同袍都已垒在了尸骨墙上,他焉能独活?
他只盼高高在上之天子听了他这话番话后,午夜梦回时会问心有愧。
深深看了眼武官首位,
将军,我们还能信你吗?
高命官挣脱开卡在脖子上的手,以义无反顾之势一头碰在紫宸柱上。
血溅三尺来高,昌同帝离得近被浇成了血人,他眼底一片红,刺鼻的血腥味裹挟着柳州的惨烈呼啸而至,他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福官费了命扑上来趴在下,正好垫起软倒的昌同帝。
紫宸殿万籁俱静,没人敢说话。平日里为修个宫殿都能你参我,我参你,吵嚷半日的大人们竟齐齐患了哑病。武官们比之文官犹有过之,文官最多被拎出来出谋划策,他们万一得了陛下青眼打包被送去柳州,这可如何是好?
谁不清楚柳州如今是人间炼狱,去了与送死无异。
待昌同帝眼风扫过,文官都成了鹌鹑,武官更有甚者像患了多年风湿,站都站不住。
有一人分列而出,众人俯首唯他能当万一,能撑起摇摇欲坠的天。
那人每一步都踩在人心尖上,此时众人方知,镇国二字之含义。
何为镇国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