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梁少泽红着眼睛,“所以我更要回去。”
说完,他不等秋意北阻拦,夺门而出。
秋意北望着梁少泽的背影,指节攥得泛白。
——
夜黑了,屋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冬雨。
陆渟确认身旁的人沉沉睡去,慢慢支起身子,披件薄衫下了床。
他的伤还未完全愈合,下地时不如以前灵活,弄出了些声响。陆渟立刻停止动作,回身观察秋意北,发现他依旧睡着,才放心地穿上拖鞋离开床边。
秋意北太累了。
从发生车祸,再到陆渟醒来,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天,但秋意北头顶忽然冒出的几根白发,眼尾的疲惫,亦或是陆渟脚腕红绳上突然出现的缝补痕迹。
陆渟都清楚,这场变故,他没有死,秋意北却好似死了一遭。
近一周的时间,陆渟反反复复伤口感染,秋意北时刻守在床前。
因为不能暴露陆渟“死”了的真相,所以他没有办法和其他人求助,向别人倾诉,只能拉着陆渟手一动不动地守着。
就算医生已经说了陆渟没有事了,秋意北还是成宿成宿地睡不着,不敢睡。
双手双腿圈住陆渟的身体,脸颊贴紧陆渟的侧颈大动脉,时刻感受到陆渟脉搏的跳动,秋意北才安心。
只要陆渟稍微动一动,秋意北立刻从床上弹起。
这些陆渟在不清醒还是清醒的时候,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没有阻止秋意北近乎“自残”的行为,因为他知道,秋意北需要发泄的窗口,也只有他真的闯过鬼门关,这一切才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