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有些人来说,这一步里就能体现拥有某种替代品的意图,但段殊没有这样的念头,索性选择了随机生成,好在数据库里预设的姓名和外形特征大体上都很顺眼,点了几次便确定下来。

这就是他终于见到真容的“同伴”,由他亲自命名的“同伴”。

段殊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鲜少有这样复杂幽微的情感波动,与此同时,齐宴同他简单讲解过的预置设定一并浮现在脑海。

陆执的心里有一个无法忘怀的人,他得不到那个人,就找来了一个与之相似的替身,就像阿波罗拥有了一顶用来怀恋达芙妮的月桂王冠,但这个替身始终没有成为他心上的王冠,最后只是成了一件褪色的道具,又被陆执亲手毁掉。

对于演过许多出色剧本的段殊而言,这是非常简单的剧情走向,很好理解,也几乎没有表演上的难度。

唯一的区别是故事里的两个主角都是男人,这也来自齐宴的建议,他知道段殊在太多电影里和异性发生过感情纠葛,只要段殊不反感,将主角的性别稍作调整,会带来更新鲜的冲击感。

段殊自然没有所谓,在他眼里都是虚构的故事而已,没什么区别。

但是——

陆执见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浓眉微蹙,上前几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段殊。”

不是角色的名字,是他自己的名字。

他没有设定新的外形,也没有更改自己的姓名。

奇怪的感觉在心头蔓延,段殊不动声色地回答了他上一句话:“抱歉,我现在就去换衣服。”

他躲开了陆执的视线,看向豪华卧室里附带的卫生间,准备朝那里走去。

同对方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陆执抓住了他的手臂。

指腹的薄茧猛然刻下烙印,灼人的热度越过轻透的布料侵袭而来。

“你的手背上有伤口。”近在咫尺的陆执俯视着他被迫半垂在空中的手,“为什么会受伤?”

那是一道一公分长的划伤,伤口不深,已经结出淡褐色的痂,微微隆起在光滑的皮肤表层。

段殊再一次感叹这无与伦比的真实度,然后还真的试着回忆起这个问题的答案。

前几天他的手一直处在失感状态,没有知觉,当然也没有痛觉,听起来是一件好事,实际上却很危险,他直到看见凝固的血迹才发现自己不小心受伤了,幸好伤口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