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八万出奇的安静,他没有依言远离他,只是看她一会儿后道:“黎师妹,你小时候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黎枝短暂的愣了下,反应过来后道:“你才有病!你全家上下都有病!”
陈八万有些惊讶:”黎师妹怎么知道的?我父母确实因病而亡,我弟妹也有病。”
说起这个他就心痛,未到清虚宗拜师前,他爹娘便染了顽疾病逝,家中剩下两个弟妹和他,可好景不长没多久他便发现弟妹也随父母那样得了怪病。
为了保住弟妹的性命,他到处求仙问药,最终拜清虚宗门下,此次到归墟岭试炼他也是为取得圣阶灵植做了充分准备,他唯有一个目的。
他要救弟妹!
黎枝倏然垂眸,心头的滋味酸涩不已,她努力克制冷声道:“你不用再说。”
陈八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粗人一个,不懂的说话,如果哪里得罪师妹,师妹不必放在心上。”
黎枝闻言涨红了脸,怎么现在倒成了她的错。
眼看场面被她弄得尴尬寂静,黎枝捏了下发烫的耳根,语气僵硬有些不自在:“那个……”
她还没说完,沈平今忽然打断他们。
“大家先各自散了吧,早些休息,有关地图的事,我们明日再看。”
弟子们应声散开大多回房歇息,面对这位师兄他们默契地选择信任,没有半点怀疑。
黎枝暗暗松了口气,心道明日再表示歉意。
当夜云稀雾散,弯月如钩渐渐沉没在黑暗中,朦胧的月光穿过云雾,朦胧的照耀在古树与树下散发着银白亮光的青石上。
所有弟子都沉稳安静的入眠,等待明日的消息。
裴叶轻却在半夜被噩梦惊醒,梦里她并不是原主,而是一个旁观者,她亲眼目睹原主身死的惨状。
可原书里,原主并没有死,那难道是她最后的结局吗?
她猛地坐直身子,额间沁着薄薄的冷汗,抬首摸了摸额头,梦里那刺骨冰冷的寒意似乎又铺天盖地的朝她涌来。
裴叶轻平复心境打算出去走走散散心,屋里其他几个女修睡得很沉,她蹑手蹑脚开门踏出门。
夜风冷飕飕得,拂过脸颊像冰片划过。
裴叶轻正好带了件披风御寒,她晃荡了两圈,准备回屋继续整顿休息。
而当她绕回屋时,好死不死碰见同样在外吹风的江宴蘅。
黑暗笼罩着少年侧颜,身旁的灯火随风曳动,恰到好处的掩住他冷冽的表情。
裴叶轻想要无视他,可当她站到昏黄的烛光下,少年金白色衣袂赤红的血渍,让她不禁皱了皱眉,藏在她怀里取暖的七七嗅到血腥味,钻出头直吐信子。
少女默默把它摁了回去,压低声音:“不要乱动。”
带七七来实非她所想,裴叶轻本想把它交给云渡,可又担心七七化为人形哄骗云渡替它置办乱七八糟的东西,未免这些麻烦她不得已将她揣在乾坤袋里一并到这昆仑山。
裴叶轻抬眸冷声问道:“师弟大半夜不休息,跑外面来做什么,难道对后日试炼胸有成竹吗?”
江宴蘅神色微黯,眸光闪过一丝嘲弄的冷意,他攥着拳头背过身,冷冷道:“师姐说的不错,像我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出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