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微怔,又温声应好。
阿念明显高兴,便从床榻上起身,“太好了,那等我练好匕首,就可以练剑了!”
好,沈辞再次应声。
用完早饭,阿念在苑中同沈辞一道练习匕首。
沈辞耐性,阿念又跟他练了许久,眼下已经有模有样,也有余地。
沈辞起身,让他自己练,但就在跟前站着。
沈辞忽然想起,早前总觉地阿念身上有股子韧劲,眼下才知晓这股韧劲从何处来的。
陈翎早前念书的时候,可以废寝忘食。
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耳濡目染,只是早前并不觉得……
“将军!”身后有人上前,拱手向他行礼。
沈辞一面留意阿念,怕他用匕首伤到自己,一面侧身看向身前的紫衣卫。
紫衣卫道,“沈将军,末将名唤池宏鹰,是紫衣卫左前卫统领,陛下让末将留在聊城供建军差遣。”
“池将军。”沈辞知晓这个位置上放的将领,一定是陈翎信得过的人。
池宏鹰抬头,继续道,“将军,陛下交待末将,照顾好太子安稳,这一路全权听从将军安排。陛下的意思是聊城就在阜阳郡,如若战事激烈,恐有波及,不安全。等过两日将军的伤好,可送将军和殿下至平南郡落脚。”
这些陈翎都想过了,沈辞应好。
池宏鹰再次拱手,“那末将去做准备,将军有事都可吩咐末将。”
沈辞再次应好。
看着池宏鹰背影,沈辞总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听到过,但记不得了。
恰逢身后又有内侍官上前,“沈将军。”
这个时候出现在聊城的内侍官,都是跟着紫衣卫一道来的,能跟着紫衣卫一道来的人,一定是陈翎信任的人。
沈辞转眸,目光落在眼前的内侍官身上时,却愣住,“启公公?”
启善笑道,“将军还认得老奴?”
当然认得,当年在东宫,启善一直是跟着大监的近侍官,他在东宫多年,不能再熟悉了。
眼下见面,份外亲切,沈辞道,“启公公,许久不见,越发精益。”
启善笑,“将军才是。”
简单寒暄,仿佛四年的时间很快填补过去,启善朝沈辞道,“对了将军,眼下陛下让老奴来照顾太子,太子年幼,要有熟悉的人不那么害怕。太子很少同陛下分开,又惯来依赖大监,这回大监没了,陛下没敢告诉太子,所以,这一路老奴跟来伺候,将军若是有事就吩咐老奴来做。”
陈翎心细,内留了启善,外留赵宏鹰,还有紫衣卫看护,这一路算安稳了。
启善离开,阿念也累了。
沈辞替他擦干,又陪他坐在一处喝水说话。
阿念一双眼睛眨了眨,“我有些想父皇了”
其实才晌午,过去不过半日。
“很快就见到了……”沈辞原本想如何安慰他,但看着阿念的眼睛,却忽然变成了魔怔,“我也想……”
半日而已。
他和阿念一样,想她。
马车缓缓行驶,陈修远同陈翎一辆马车,陈翎在认真看着手中的折子,从晨间到晌午,一直没怎么动过。
陈修远叹道,“还在谋逆呢,你真看得进去?”
陈翎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谭王之乱平息只是时间问题,旁的事情积压了这么久不能不管,反正早晚都要看,不如眼下看,攒着又不会攒没。”
陈修远轻嗤,“陛下这是拼命三郎”
陈翎也笑,“不然呢?”
她看她的奏折,陈修远看向窗外,沉声道,“谭进的事,你大可不必亲自去。”
陈翎没抬头,一面看着手中折子,一面应道,“这一趟南巡,所有随行的官员都扣在怀城,不少都是燕韩国中世家,朕不能不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朕不去,旁人压不住谭进气场。”
陈修远看她,低头看着折子的模样认真。
他以为她心中没数,但实则有数得很。
陈修远低声,“谭进之事算是缓和,却未全然解决,即便你有紫衣卫在,也得小心,谭进不好对付。”
“也是。”陈翎仿佛就等着他开口,然后看着他,指了指手中的折子,认真道,“谭王之乱让阜阳郡周遭的粮价哄抬,各处粮食紧缺,都挪给驻军了。即便谭王之乱平定,阜阳郡各处也都容易出乱子,需要准备一批粮食救急。”
陈翎言罢看他。
陈修远无语,“陛下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陈翎笑,“万州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物产丰富,鱼米之乡……”
陈修远脸色耷拉下来,“陛下,薅羊毛也不只能指着一只羊薅吧,万州又出驻军,又出米粮,陛下是想掏空万州?”
陈翎凑近,“万州府的家底比国库还厚,想掏空你很难吧。”
陈修远环臂,“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