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前,沈辞再次伸手摸了摸它,“嗯嗯,我起来更衣了,快让开。”
嗯嗯一面正被他摸得舒服着,一面听话收了两只前爪子,一面摇着尾巴慢慢往后,憨厚抬头看着他,等着他。
嗯嗯已经对他很熟悉了。
果真,嗯嗯退开,他便撑手起身,没有迟疑,然后伸手够了一侧衣裳,在屏风后一件一件得穿好。
眼下屋中虽然点着碳暖,也呵气成雾。
沈辞想到在京中的时候,宫中的地暖很暖,她也很暖,眼下是边关,天寒地龙,不过,他还有嗯嗯……
等沈辞穿好衣裳,从屏风后出来,嗯嗯自觉上前。
他离开太久,嗯嗯嗅了嗅他身上,很想他。
等他蹲下,嗯嗯又朝他扑过来。
将他直接扑倒。
他抱着嗯嗯笑,嗯嗯也逗他,不让他起来,一人一狗闹了一会儿,终于,沈辞半撑着身子,悠悠朝面前的嗯嗯道,“嗯嗯,我见到阿翎了!我们在一处了!”
仿佛同一个可靠,又清楚自己所有事情的老朋友分享着自己的喜悦一般,沈辞看着嗯嗯。
嗯嗯温柔蹭了蹭他的脸。
它一面蹭着,他一面问,“嗯嗯,你还记得阿翎吗?”
反正,“汪汪汪!”
沈辞继续道,“我们还有个孩子,叫阿念,嗯嗯,我想他们了,很想……”
嗯嗯再次蹭他。
这次从脸蹭到脖子,沈辞笑了笑,也伸手搂着它,“等下次,你同我一道回去,你会喜欢阿念的!”
“他是你的小主人!”
“我和阿翎的孩子……”
嗯嗯,“汪!”
沈辞再度摸了摸他下巴,“好了,嗯嗯,我要起来去军中了。”
嗯嗯很聪明,很通人性,也听得懂人话,沈辞说完,嗯嗯便哈着气,退后几步,沈辞才起身出了屋中,嗯嗯跟上。
这里是官邸,苑中有值守的驻军。
但今日是腊月二十九,名为驻守,实则是在官邸中打扫。
虽然年关当日才是扫尘的风俗,意味扫除一年当中的霉运,但官邸这么大,都是在前一日都打扫完,年关当天取个吉兆,意思一二就是。
“将军!”驻军魏侯。
沈辞颔首,大步上前,正好遇到苑外折回的袁叔。
“袁叔。”沈辞招呼。
“将军!”袁叔拱手,“嗯嗯也在?”
前两日嗯嗯胃口不怎么好,袁叔送它去兽医处,今日才接回来,所以见到将军亲切。
只要将军在府中,嗯嗯就一定在将军周围,走哪儿跟哪儿!
“袁叔,我去趟军中。”沈辞吩咐声,袁叔应好。
沈辞又转头,“袁叔,记得帮我准备年关红包!”
袁叔笑着应好。
官邸中的这些事都是袁叔在处理,沈辞便能腾出不少精力来,专心致志放在军中。
等出官邸,沈辞脸上还是笑意。
腊月二十九了,明日就是年关了!
腊月二十九一早,曲边盈和陆鸣简就结伴入宫。
两人都在驿馆下榻,稍后还要一起去集市,眼下正好一路入宫见面圣。
盛文羽早前便见过陛下,没有同他们两人一道。
入宫时,陆鸣简就开始派发红包。
平南郡富庶,陆鸣简也一惯大方,问,就是图吉利。
十足的散财童子一个,也是爹娘有底气,有能力。
等到御前,“曲边盈见过陛下!”“陛下”
如今朝中休沐了,陈翎见人也不在丽和殿了,要么在暖亭煮茶赏梅处,要么在寝殿的东暖阁,既风雅,也闲适。
都知晓天子护着平南侯世子,但其实平南侯世子原本也同天子和太子相处得好。
“陛下,我给太子带了荔枝糖!”陆鸣简说道,“上次在淼城,他好喜欢这个荔枝糖,但没敢给他多吃,后来答应了太子,下次来京中的时候,给他带来。”
陆鸣简一直在京中,陈翎同他亲近,他当然也是同太子亲近的。
陈翎叹道,“他要少吃糖,你还给他带糖!”
陆鸣简笑,“少吃,又不等于不吃!”
陈翎也跟着笑了笑,而后慵懒吩咐了声,“启善。”
启善入内,“陛下。”
“去请太子。”
启善赶紧照做。
“边盈,曲老将军可还好?”陈翎早前在淼城就见过陆鸣简的父母,所以眼下只是问起曲边盈的爷爷。
曲边盈拱手,“谢陛下,爷爷身子骨硬朗,还让我给陛下带好。爷爷看到我,就什么病痛都没有了,说头上的几个哥哥都是文官,分散在各处,就她孙女争气。”
嗯,是曲老爷子的语气。
陈翎笑了笑,话锋一转,问他二人,“年关准备怎么过?”
她是怕他们在驿馆冷清。
虽然每年这个时候,驿馆中的人都不少,但毕竟比不得家中热闹。
曲边盈看了看陆鸣简,意思是,你说吧。
陆鸣简大方,“陛下,昨日敬平王做东吃火锅的时候遇到了范玉,范玉在京中有宅子,但是也是一人过年,家中冷清,正好我们几人都在驿馆落脚,驿馆中过年反正也无趣,就约好了一道去范玉家中再打一顿火锅,吃酒,然后守岁!这年关就有意思多了!等稍后见完陛下,我和曲姐姐就同三哥,范玉一道去年关集市买年关布置的东西,还有明日打火锅用的东西!”
陆鸣简一口气说完,不带停顿了。
陈翎是意外,范玉的性子怎么会同他们几人凑到一处,但听陆鸣简问起曲边盈,“是不是呀,曲姐姐?”
曲边盈大方点头,陈翎知晓是真的了。
“启善。”陈翎又唤了声。
启善入内,“陛下。”
陈翎笑道,“去把上次许相从南顺带来的那壶许府珍酿拿来,给凡卓他们,年关时候用。”
“哇,陛下!”陆鸣简眼睛都直了。
因为地理气候原因,南顺的酒是最好的酒,其中以许府酒庄的许府珍酿为首,虽然也能在其他地方买到,但怎么能有许相从南顺带来的醇正?
天子把这壶酒给了他们,陆鸣简比年关还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