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衡之,你究竟将池家人怎么了?”
季初即使再抗拒也不能阻止男子牢牢抱着她的动作,甚至他的脑袋还埋在她的颈间。她几乎被禁锢在聂衡之的胸膛与床榻之间,方寸之地动弹不得。
可池家人的生死还未知,就算挣扎不了,季初也一定要问个明白。
重活一世的聂衡之是个性子扭曲的杀神,他若动了杀心就连定国公也阻挡不了。
她焦急地询问,奈何男子闭着眼睛像是睡过去了一般,没有回答她,只不耐地抽出一只大手盖在她的脸上,胡乱地将她脸上的泪水擦了擦,动作力道十分粗暴。
事实上,聂衡之此时能忍住不在女子身上动怒已经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再让他听过关于池家人的任何一句话,他势必会动手割下池家野男人的头颅,至于躯体,可以扔到荒郊去喂野狗。
聂衡之恶狠狠地想着一百零八种能让池严生不如死、死了也无全尸的狠辣招数,他不能也不敢对女子动怒,那就让池严和池家来承受他的怒火!
他倒要看看池家是不是硬茬子,能否经过他第一轮的折腾。
一个身边已经有妾室的商人子也敢妄想他的女人!他身为定国公世子都老老实实地三年没有纳妾,为季初这个笨女人守身如玉!
聂衡之已经下意识地忘记了他是因为一个贵妾白氏才扔了和离书给季初,虽然当中有内情,可季初因此而伤心也是事实啊。
可是如此想罢,聂衡之又很快想起池家的野男人在他面前得意洋洋地炫耀季初和他一同策马一同开怀大笑的话来,心中像是扎了一根刺,隐隐作痛。
以前的她不太会骑马,而自两人重逢以来她也再未真诚地在他面前笑过。至于那种虚伪的寡淡的假笑,聂衡之历经两世如何看不明白。他很想狠狠地欺压女子让她尖叫,让她难以自持地哭泣,可最终也只是洗脑自己五年的时间里面女子变了性情借此自欺欺人。
“聂世子,我求你告诉我池家人究竟被你怎么样了?”男人迟迟不答且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季初害怕地声音都颤抖起来,终于放软了语气哀求他。
李氏稳婆那些人罪有应得,季初自以为不是圣人,看到她们死去虽然悚然倒也痛快,也不曾觉得聂衡之过于残暴。可池家不同,他们从来都是无辜的被卷进来的,而且还是因为她,若是有一个池家人丧命,季初余生都不会安心。
“聒噪!你若再敢多提一句池家人,本世子即刻送他们上黄泉路!”聂衡之冷喝一句,滔天的怒火死死地被他压抑在胸腔里面,女子给他下药的事情还未过去,她自身难保还有多余的心思关心池家人!
聂衡之想,给他下药是女子理亏,女子必须补偿他赎罪。内心深处,他躁动不已,想断了女子离开的心思,想在她的手腕脚腕上都锁上链条,想让女子被关在当中从此只能见到他一人只能躺在他的榻上,想让她的一颗心完完整整地属于他一人,再无任何野男人……
可他不敢也不能,如今的他势力还不如定国公,而且他清楚一旦对女子用了极端手段,日后很难再挽回。
为此,他只能慢慢地软化女子的态度,让她看到自己的改变看到自己对她的爱重。不就是在女子的面前温顺听话吗?他可以做到。
季初被他森戾的语气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咬了咬下唇,但很快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暂且安了心。
目前池家人无事,无事便好。
她不说话了,微微喘息,显然是在平息自己的情绪,房间一时安静下来。
在她沉默的关口,男子却埋在她的颈肩狠狠地咬了一口,直到季初蹙眉呼痛才放开她,闷着声音道,“痛吗?本世子连夜骑马赶到这里只会比你痛上千百倍!”
“你下的药若再重些私逃地再远些,便是医圣在世也治不好我的一双腿。”他发出一声短促的讽笑,三番两次的裂伤失血,他已经感受到腿部的力不从心。
日后怕是要落下病根,就像他上辈子每逢阴雨天气脊背痛得几乎站不起身,从骨头缝中渗出的酸痛让他忍不住要杀人要见血发泄!
这也是他性情大变暴戾的一个原因,奈何他唯一可以说的人心上已经有了别的野男人,不要他了。
他风尘仆仆失血又劳累,女子第一句关心的却是那个商人子。
聂衡之埋着头又是恨极又是妒极,勒着季初腰肢的手臂又紧了些。他的疼痛,女子知道吗?在乎吗?
聂衡之含着嘲讽的质问让季初有些失神,她对他下安眠的药是她不对,可她难道不该离开吗?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扰实在让她烦不胜烦。
她欲要开口反驳,目光忽而扫过被随意扔在一旁的朱袍顿了一下,这件衣服是她从前亲手做的,她清楚下摆的红色没有那么深,除非上面沾了血。
紧接着,埋首在她颈间的呼吸声突然轻了许多,季初神色复杂,眉眼间染上几分疲倦。
聂世子苦追不舍甚至冒着一双腿废掉的代价,也要让她留下,是她这些时日说的不够清楚还是她虚与委蛇的态度不够果断让他误解自己还对他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