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了自己的话后,只是含糊着点头“嗯”了几声,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让人看不清他心里的真实意图。
他把白忻卉送到报社后,调转车头就往最高院开去。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他再也没有出现过,好像一下子就从白忻卉的生活里抽离了出去。
白忻卉想着是不是自己那天的话伤到了他高傲宝贵的男性自尊,所以决定以后和自己划清界限,再也不来招惹她?
没有段轻哲的日子,白忻卉过得格外清静。这样的清静日子大约持续到了周末,就被打破了。那天早上七点半的时候,白忻卉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接起来一听是段轻哲打来的。提醒她今天要带阿延出去玩,命令她马上起床洗漱,半个小时后他就会来接她。
白忻卉放下电话后,只觉得自己像是个突然接到命令的士兵。他们段家三兄弟,除了她这个前夫外,其他两个都当过兵。但不知怎的,白忻卉总觉得段轻哲这个文弱书生有时候说起来话来颇有点部队长官的气势,好像什么话一经他口说出来,就会变成一种指令,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要去执行。
那一天天气意外的好,初春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里夹杂着各种植物破土而出的清香,连带着充满暖意的阳光,照得人浑身暖融融的。
段轻哲接了白忻卉后,又去福利院把阿延接了出来,三个人一起去市中心闲逛。白忻卉已经一年没见儿子了,看这小子蹭蹭蹭长了不少,顿时母性光辉发作。她一面指责段轻哲不懂得给孩子买衣服,转身就把儿子拉进了商场的童装专柜。
阿延是个在人前比较害羞的孩子,平时就不怎么跟人接触。跟白忻卉和段轻哲也是培养了很久,才有了现在这样的感情。他已经很久没见白忻卉了,初见之下那害羞的本质又跑了出来,变得沉默而少言。一直到进了童装专柜,买了一堆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喜欢的可爱衣服后,脸上才露出了羞涩而欢快的表情。
白忻卉当即就给他换了一套,然后看着手里刚刚换下来的那套颜色暗沉的童装,不满地瞪着段轻哲:“你的品味什么时候降了这么多?你平时穿衣服不是很会搭配的吗,怎么给孩子买这么难看的衣服。”
段轻哲无辜地摸摸鼻子,没有解释。这衣服其实不是他买的,是福利院的人给买的。他确实不太会买童装,所以就多给了点钱拜托他们买。福利院的工作人员要照顾那么多孩子,可想而知不会费很多心思给阿延精挑细选,买的衣服实用为主,不怎么花俏。
不过他没有辩解什么,他也觉得自己最近这段时间对这个孩子有点不太上心,虽然这顿指责,他便硬生生地受了。
其实说起来,他这个人在不发火的时候,涵养是相当好的。他本来五官就长得柔和,不像他那两个兄弟,眉眼间还带着几分捩气。他天生就长得让人想要亲近,在面对家人的时候也难得会发脾气,所以在白忻卉的三年婚姻生涯中,其实并没怎么在丈夫这里受过气。
如果真说有的话,或许丈夫对她没有感情这一点,才是最令她受伤的。在最初结婚的半年里,他们两人就像是工作伙伴的关系,默契有余而亲密不足,甚至在床上时都很难完全地融合在一起,总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一直到一年之后,这种情况才算是有了改善,变得和谐了一些。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们助养了阿延,开始学着怎么为人父母。
阿延穿着他那身漂亮的童装,整个人又变得自信了起来。他一手拉着白忻卉,一手拉着段轻哲,提出要去吃冰淇淋。
于是在商场里,非常惹眼的一家三口一手一个蛋筒冰淇淋,坐在店门口摆着的桌子边慢慢地吃着。阿延吃得又快又急,好几次都把冰淇淋弄在新买的衣服上。害得白忻卉只得不停地拿着纸巾给他擦。
段轻哲在旁边看了,慢悠悠地笑道:“早知道,还不如穿刚刚那一身。”
白忻卉气得瞪了他一眼,噎得说不出话来。随即就听阿延在旁边咯咯笑道:“爸爸妈妈,你们真的好相配哦。就像那个电视里说的,天生一对哦。”
10、偷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