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一问,袁纤也发现自己竟婆婆妈妈问了一堆。
“莫非换个衣服就变了个人?”
袁纤瞅瞅绯红的裙子,倒也未觉得是衣服不适。这般装扮虽不常穿,但她确是喜欢的。“可能就是你要出兵吧。”
“往日我征战也未见你担心如此。”
“可毕竟是险棋。”
“于我来说还算不上险,何况你不也把赤龙军从南边调来了。你我相互呼应,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袁纤虽点着头,但眉头并未舒展,钟黎见此便起身坐到她一侧。
“莫再多想了,说白了不过一场游戏,便是我遇了不测,过一阵还是能回来继续当我的大将军。”
钟黎宽厚的肩膀抵着袁纤肩头,袁纤便不由地侧过身子,将头轻靠过去。“可毕竟有三个月。”
“我也没讲我非得死。”钟黎转过头,掠过一头青丝看着袁纤的双眼,对她露出安抚的笑容。“我这十余年来,除了在你这儿败过一阵,可还输过别?”
“那便是只有我能杀你?”袁纤睁大双眸露出满眼期待。
“成,是你专属。”
2
袁纤想起分别前同钟黎相会时的情形,连日来旅途劳顿车马颠簸,却未见什么敌人,于是这般因无聊而出神时候不在少数。她回神时抬起头,望见云中微露的一瞥黄日已往西沉。
“今日行了几里?”
“约不到三十里。”
袁纤眉头紧缩。
“就前面落脚把,将军。”偏将莫环道。她是这军中少有的几位女将,岁数不大,刚加入朔果不久,此次是她初被分派到袁纤身边。
“日日这般,何时才能赶到柳城?”
“我前军已过碣石,还有三百余里路程,若平日两日便至。如今……”莫环未再说下去。
渔村离几人越来越近,似已能看到屋檐滴水时折出一闪而过的日光,潮湿的风中夹着丝缕焦糊味,袁纤猜得出是烧焦的屋舍。之前经过的村镇皆是空无一人,府库粮仓尽被焚毁,有些地方更是一片焦土,恐这村子是因这连绵的雨才保住了大概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