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点了点头,策马向前。
此时的黄河,还是经由山东河北注入渤海,虽说汾河的水非常清澈,但是一入黄河就难分彼此了。由于我不善骑马,排风特意替我牵了一匹性格比较温顺的雌马来作为坐骑,并且指点了许多要领与我,坐了半日下来,竟也有了些感觉,上马下马的姿势倒也纯熟了。
“那些人是做什么营生的?”我看到路上有许多商贩牵着骆驼或是马匹,驮载着一些兽皮袋子来来往往,倒也不在沿街叫卖,不由得有些好奇,尤其是一些人的服饰奇特,明显不类中原人士。
“那定是贩运解盐的商人。”延昭看了一眼后答道,“此地距离解州不远,解州池盐天下闻名,价格远远高出其他甚多,故而来此贩运的商人也是络绎不绝。”
“哦——”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醒悟过来,长期驮运食盐,如果使用布袋子,汗水会渗入其中,同食盐混在一起,腐蚀牲畜的皮肤,因此商贩多用皮袋子装盐,用牲口驮运。
北宋财政收入,多赖解盐支撑,尤其对西北边防军需开支,意义重大。朝廷专设制置解盐司,地方专设制置解盐使,盐场还设有盐官和具体办事的官吏,对其进行专门管理。然山西除晋、绛、慈、隰因临近解县盐池能食池盐外,其余均食用永利监之土盐,此皆因解州两盐池所产之盐最为精好,朝廷将其所产好盐运出销售,赚大钱去了。
一路上看着迤俪的山河景色,同众人谈谈所见的风土人情,倒也不觉得旅途劳顿,很快就来到了河中府,车队在次开始分流,大家一番告辞后各奔前程,同行的人渐渐地少了下来。
到了府城的时候,杨延昭却病倒了。
“咳咳——”杨延昭看着我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一两日的光景,他的身体状况就急转直下,脸色也由原先的白皙变得有些不正常的潮红起来。
“贤弟不要过分忧虑,郎中马上就到。”我看延昭似乎有些不安,就出言安慰道。
此时杨排风已经受命去延请郎中,尚未回转,等待之中的两个人却感到时间难捱。我看了看延昭的气色,脸色潮红,两颊虚汗不止,咳嗽出来的痰居然也带出了细细的血丝,隐约之间竟是暗黑色,不由得非常担心起来。看情形,他似乎是肺经受损,在这个时期并不是容易医治的毛病啊!
过不多久,杨排风终于将郎中请了回来。
来者是一位六十左右的老郎中,须发皆白,然而皮肤红润有光泽,用丝带将银发束起来后,以一根玉簪横贯过去,显得富贵不俗,颇有雅量,看到延昭后先是一皱眉头,然后面色渐渐缓和过来,坐到床头,开始为延昭诊脉。
“是宿疾!”片刻之后老者断定道,“病在心肺之间,是小时候留下的病根儿,如今恐非药石能够奏效的了!”说着既有些惋惜有有些无能为力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