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有这么严重?”我闻言后有些难以置信,犹自不甘心地追问郎中道。
“老朽行医四十年有余,这等症状,自然不会走眼。”老郎中虽然遭到我的怀疑,却丝毫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答道。
“那可如何是好?可否用些药物将病情稳住,待我们到了汴京后再延请太医,或许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我提出了要求。老郎中的态度越稳重,我就越担心,恐怕杨淹昭的病情真得是很严重了。
“难啊——”老者感到很为难地摇了摇头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位小公子的病乃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极少能有活得过二十岁的,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发作,其病来势汹汹,加之今年金气正盛,两相交伐之下,其祸尤甚。即使是华佗再世扁鹊重生,也无法医治啊!我劝你们还是赶紧准备后事吧!如果老衲所断无误,相信就是在这一两日间的事情了!”
“老先生,医这父母心,你一定要想个法子啊!我兄弟尚未娶亲,如何能让他就这么——”我看了一眼已经有些昏迷的延昭,感到非常难过。虽然我们相识才不过数日,但是其人忠信直爽温文尔雅,且又救过我的性命,今日他逢此大难,教我如何能够不感到难过?
“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了!这位公子的肺气已绝,才会吐出这种暗黑色的血丝来,现在由唇齿木然,料是心脉也已然接近衰败,加上毛发枯燥,是失去气血养荣之兆,实在是——唉——”老郎中说到此处,连连叹气,抱拳告辞而去。
站在一旁的杨排风看着躺在榻上气若游丝的延昭,不觉落下泪来。
“大哥——”延昭似乎有些清醒过来,低声呼唤我的名字。
“兄弟,可有什么事情要说?”我连忙将延昭的身子稍微扶起,将一个靠枕垫在他的身后。
“大哥——”此时的杨延昭,面上赤红,嘴唇却是乌青,眼神中的莹光也暗淡了下来,勉力支撑着坐起来说话仅仅是靠着一股念力而已,“我自觉经脉混乱,气血渐失,恐怕难以长远了——”
“贤弟休得胡言,你正值青春鼎盛,来日方长,怎会有此念头?些须小病,自可不药而愈,万万不可自己乱了阵脚啊!”我忍住鼻中的酸楚,软语安慰道。
“我虽然年纪尚轻,但是久居沙场之地,早已经见惯了生死别离,就此撒手尘寰,本应无所畏惧,然后心中有一事始终放不下——”延昭喘息了一阵,缓缓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如梗在喉,十分的难受,握着延昭的手表示在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