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道,“咱们就不去凑热闹了,见了皇帝反而有些不方便,反正咱们现在又不缺什么,即便不去功劳也不会少了,去了的话,未免不会生出什么枝节来,不如趁着其他几个阵势还没有破掉的时机,找个借口先行退去为好!”
“老的想法倒也有道理。”四郎一听便知道我的用意,立刻便赞同了。
于是我大义凛然地对众将说目下天门阵只破了一门,形势依然不容乐观,况且还有随时会到来的契丹援军,不可不小心行事,便主动要求担任后方掩护,先行撤除了大阵。
虽然曹彬希望我留下来,说是此次救驾,我西北军功劳极大,论功行赏岂能少了?但我坚持要先扫清周围的潜在威胁,再论其他,直接回绝了他的好意,自领大军向西方退却出去,往牛栏山方向运动,并筹集粮草及补充损耗的装备。
真宗等人在阵可谓是吃尽了苦头儿。虽然萧绰地天门阵主要是为了将真宗困住,但是一个月的时间里面,大小规模的骚扰也自然是少不了地。宋军一共就五万的人马,拥挤在方圆不到二里的狭小区域里面,施展不开。粮草也是计算着消耗。若不是被围困之前。押运粮草地车队恰好到达此地,真宗恐怕除了投降就唯有吃草根一条路可走。
生理上面地危害倒在其次,心理上面地压力才是最怕人的,这段儿时间以来,真宗困坐孤岛,翘首待援。
心里面是愁肠百结,若不是身边的大臣有像寇准这样立场坚定之人,再加上身为大宋皇帝的一点儿矜持,恐怕很有可能早就投降契丹人了。
即便是现在解围之后。真宗也得修养一段儿时间才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不过论功行赏自是少不了的,毕竟契丹人布下这号称无人能破地大阵,将大宋君臣围困长达月余,若不是援兵克服了诸多困难,付出了血的代价,将真宗等人及时救出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礼部侍郎恰好跟随在真宗的身旁,这一次自然也受了不少地苦,看到曹彬等人的身影后,忍不住老泪纵横,硬是拉着他的手唏嘘了半天,在功劳簿上也大大地书了一笔,随同的诸将自然也跟上水涨船高,毕竟真宗皇帝早就许下了愿,能破解此围者,当以厚赐。
“臣等照护不周,以致于皇帝被困此地长达月余,真是百死莫赎!此时其他几个阵势尚未破解,岂敢领受陛下的恩赐?”曹彬向皇帝请辞封赏,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
真宗皇帝虽然年轻,却并不幼稚,看到曹彬等人谢绝封赏,便知道这是依据常理进行的假意推脱,便再三抚慰,一再加厚封赏,最后曹彬等人实在难辞皇帝恩赏,才勉强答应下来,并在真宗面前大表忠心,表示只要微臣一口气在,就绝对不再让皇帝受半点惊吓。
真宗对前来勤王的各路节度使逐一慰问,顺便不忘记盘问一下众人一共带来了多少人马,当听到自己一方现在一共有三十万人马在手时,才略微安下心来。
“陛下不必忧虑,如今我军的数量已经在契丹人之上,再加上河北各军州尚能调集十余万人马,比起萧太后所能征用的人手要多很多,如今臣等意欲与契丹统帅萧挞览和耶律斜轸率领的二十万大军会战于此,将这股人马消灭在河北大地上。”曹彬向真宗等人介绍了此次破阵的经过之后,便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请求皇帝准许。
“曹爱卿与契丹人在此会战,可有几分把握?”真宗的胆被吓得越来越小了,此时听到还要打仗,自然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忍不住开口问道。
曹彬等众将立刻觉得有些窝囊,这一次让契丹人将大宋皇帝困在自己的地盘上长达月余,若不是西北大军来援,能不能破了天门阵的护阵大雾还是个问题,更谈不上将皇帝营救出来了。还有那气焰嚣张的萧挞览和耶律斜轸,居然带着二十几万大军,在河北各军州纵横驰骋,仿佛进了无人之境,如此河北军的脸上还有何颜面?若是不能将这股契丹人马给全数歼灭掉,自己这些河北军将领们以后还有什么本事可以领兵,还有什么脸面站立于朝堂之上?
想到这里后,曹彬等节度使跪倒在真宗面前,齐声喝道,“此次如不能克敌制胜,臣等情愿解除兵权,任由皇帝发落,绝无怨言!”
真宗一想这也不对头啊!跪在这里面的武将几乎就是河北军所有的高层将领了,若是他们都解除兵权,朕靠谁人去领兵啊?这还不乱了套才怪!当下温言抚慰道,“众爱卿忠心为国,朕一向是知道的,今次勤王,诸位爱卿不辞劳苦,甘冒矢石,将朕从危难之解救出来,就是明证,此次回转京师,朕要重修凌烟阁,将诸位爱卿论功行赏,画像悬挂于凌烟阁之上,以供天下之士效仿,使各位爱卿的名声可以流传百世。”
“臣等叩谢皇恩。”众将一听这个,顿时心生喜悦。
为官者一是图权,二是图财,三是图名,前面两个大家基本上都有了。后面这个自然都在眼红着,如果能够凌烟阁挂像地话,那可是比加官进爵更加荣耀的事情。
因此这一次众将谢恩。倒是非常认真的,真宗看了之后,心也觉得非常高兴。自己即位时间本来就短。还没有机会好好地抚慰一下这些封疆大吏们。此次接着这个由头,好好地将他们笼络一番,倒也是一个意料之外地收获,这样想来,月余的辛苦总算是值回票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