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接过名片,强忍着不把它团进手心里,挺直背脊走出了茶室。刘俊来找她无非就一个目的,为了钱。所谓的要回抚养权只不过是他要钱的筹码。这一点,君临比谁都清楚。但有件事君临并不知道。刘俊本来听刘真说蒋梦改嫁了,嫁的还是个有钱人,根本将信将疑。他今天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校门口,前两天刘俊亲眼看见君临上了一辆豪车,才决定今天来找她。
君临回到家,吃过晚饭,将自己关进房间。她根本没心思写作业,对着刘俊的名片发呆。
手机突兀地响起,是苏浅。
“你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你今天见了那个男人就如临大敌一样。”苏浅心里一放松,语气便带着玩笑意味。
“他是我血缘上的父亲。”
苏浅从君临的用词中捕捉到了异样,屏息凝听。
果然君临一顿之后继续道:“他说想拿回我的抚养权,要找我妈谈。”
“你不喜欢他?”
“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当什么见鬼的课代表吗?”
“跟你爸有关系?”苏浅虽然不知道这之间有什么联系,但君临既然这样说,这里面一定有故事。
“我有一次因为帮老师改作业回家晚了,他对我发火,把我推下楼梯,我左手粉碎性骨折。”
“什么?!那时候你多大?”
“小学四年级。”
苏浅叹息一声,试着安慰道:“也许他不是故意,只是担心你才发火的。”苏浅有一对异常疼爱她又通情达理的父母,因此她很难想象有父母会不爱护自己的孩子。
“他当时确实没想到会造成严重的后果,但事后他对我妈说,这都是我不懂事自找的。他发火是因为我回家晚了,我妈出去找我,耽误给他做晚饭。”君临还记得当时她左手绑着石膏,右手拉开一条门缝听蒋梦和刘俊吵架,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哭湿了绷带。
电话那头君临的声音显得平铺直叙,但苏浅却将手机越抓越紧,紧得指尖都泛白了,好半响才憋出一句:“绝不能让你妈答应让你跟他过!”
“你放心,我妈不会答应的。他的目的并不是想要回我这个女儿,我猜他是想问我妈要钱。”她现在已经上高中了,再有两年就要念大学,刘俊不可能主动要回她这个负担。
“那你还怕什么?你妈死活不同意,不就结了。而且我听说抚养权的事也得看孩子本人的意愿,你已经十六岁了,你的意见会被采纳的。”
“你不知道,按照我妈的个性,她会给钱的。我跟他血缘上的关系是永远割不断的。这就像被人捏住把柄敲诈一样,有一就有二,没完没了永无宁日。”君临至今仍记得刘俊跟蒋梦离婚时争房子的那股子狠劲,与今天态度亲和的刘俊简直判若两人。何况这并不是钱的事,君临不允许自己再被锁进小黑屋,惶惶挨过每分每秒,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光明。
“那怎么办?我只知道按照你现在这种情况,你的生父要夺回抚养权就必须通过起诉。可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我就不清楚了。唉,要是我多懂些法律就好了,这样才能真正帮到你。”
“没关系,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而且没有骂我。”
“我骂你干什么?”
“传统道德是这样的,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换言之,家长可以虐待孩子,但孩子不能不认亲爹。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不配当一个父亲。”
苏浅在电话里愤愤不平的语气让君临的心情好了点。也许旁观者会批评她冷漠势利,有了有钱的继父,就翻脸不认亲爹,但无论如何,好朋友理解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