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一句话叶岑很早以前就想问:“你喜欢他什么?”

“他像光源一样,很温暖。还记得那天你替我打伞送我回家吗?”

“记得。”

“我淋了雨,肩膀疼。他第二天送了药给我。”

叶岑突然停下脚步。他记得那天她在自己伞下淋了雨,也记得第二天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麝香味。原来如此。

“还有我腿伤的时候,他每天都背我下楼。”

腿伤也跟自己脱不了干系。原来自己在她那里是有前科的,叶岑不禁苦笑。

叶岑禁不住想,如果左桐在她过去的记忆里代表一道光,那他自己无疑就是阴霾。包括他当时发短信问君晓棠君临的手机号码,也绝非出于好心。还有最后的最后,他对她惹上的麻烦视若无睹,左桐却为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一切都是冥冥注定。

她叙述过往的语调,在朦胧夜色中,在璀璨的灯火里,别样地轻缓,好像在回顾一个最美的梦。

没有人比叶岑更明白,君临是在用过去武装自己,用最轻柔却予他而言杀伤力最强的武器在防御。这比任何一种愤怒和怨恨都更能刺伤他。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她是一片荆棘,他原本打算绕开的,如今却由不得自己了。

不动则不伤。到底是进,是退?

☆、归来

君临一走进饭店大堂便看见西装革履,身光颈靓的炎辰,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完全刷新记忆中的青涩印象。

她忽然想起“身光颈靓”这个词还是在加州读书时跟同专业的香港同学学的,转眼毕业都已经三年多。却不知炎辰眼中自己这个老同学又是如何沧海桑田的模样,心下不免唏嘘。

炎辰也一眼就认出了君临。她一身休闲装掩不去气质上的干练,样貌一如往昔,只是眉目显得越发沉静了些。炎辰连忙起身招呼君临落座。

“何伯母的事你多费心了。”何玲去世的时候君临还未回国,一切事宜都由炎辰出面操办。

“应该的。”

“什么时候入葬?”

“月底,到时候我会通知你。”这几年君临经常汇款给炎辰,托他转交何玲。两人也通过几次越洋电话,因而对彼此的近况都还算了解。

“晓棠下月初婚礼。”君临选择直截了当。君晓棠跟炎辰大一就在一起了,交往整整八年。原本去年两家人就有意向安排婚礼,却不想半路杀出个林志荣。

炎辰表情凝滞了一瞬,随即苦笑道:“婚礼我就不去了,但红包一定送到。”

“你干脆连孩子满月酒的礼金也一并送了吧。离预产期还有七个月。”君临心知炎辰尚未释怀,索性再下一剂猛药。蒋梦上次言语中露出口风,君和大约是看在外孙面上才勉强同意的。听蒋梦说,林志荣身价不低,早些年君临还未入行,林志荣已经在华尔街混得风生水起,是一只金灿灿的海龟,却不知为何,并不入君和的法眼。

“替我恭喜晓棠。还有你,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