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孙云博的问话简单的好象多说几个字都累人似的。
阿隆索马上汇报了一下关于重新修改后的标书的情况,鉴于今天在场的有些人级别不够参与这么机密的东西,只是大概说了个修改范围,并没有做成本。
布朗夫人一直在旁边冷笑。
几个亚裔的职员和香港当地的职员分别汇报了一下关于标书准备的情况,包括财务核算、工程配合、建材用料、设计理念方面的内容。
好容易等阿隆索手下最后一个人说完了,一直按捺着不粗说话的布朗夫人立马用语音有点怪异的说了一句:“这些都没有用!”
满座愕然。
除了孙云博、马丽丽、阿隆索这几个平时已经很熟悉布朗夫人为人说话风格的人以外,其他人都象是被打了一记闷棍,心说这外国老娘们儿你丫会说人话不?
布朗夫人理也不理周围人地目光。昂然道:“不用非常手段打败国西北天路集团和华星影业的联盟,我们的标书做的再好也还是失败率极高!你们做地那些东西,只有在清除了华星和天路这个大障碍后才能起作用!”
“说说你的非常手段。”孙云博似乎很欣赏自己手下这个铁娘。
布朗夫人面无表情的说道:“关键的要害是,不能让华星和天路募集到足够的资金。也就是说。这次华星集团用市值三百五十亿的香港华星作为抵押成立的新影城工程基金,我们必须把它搅……呃,这个是……搅黄了,不能让他们成功集资。”
满座轻声的嗤笑声。不过以布朗夫人这种半吊,连“搅黄了’这种程度的词句都懂得用,达意程度也相当惊人了。声
“所以,”布朗夫人依然板着脸,把周围的人都当空气一样继续说道:“在以往地一周,我和潜入国内地的一些伙伴做了一些事情。”
说着,布朗夫人下意识的看了孙云博一眼。
孙云博挥了挥手道:“这里地人都是忠诚方面没有问题的。你只管说吧。”
朗夫人对孙云博忠实的就象条母狗,她继续板着脸说道:“首先是香港证监会这边,这一届的主席很清廉。是个正人君,我们尝试了一些方法,没有能成功接触。不过他为人很风雅,有很好的国传统化素养,我们在内地一所大学找到一个容貌很有古典美感地女大学生。设计了一些机会,让她和这位主席接触。效果很好,目前这位主席已经把她当作自己青生的红颜知己。言听计从。下一步,大概就在这一两天,我们会安排这位小姐在枕边吹吹风,估计可以促成对华星集团是否有运作资质的调查……”
……个兰州市建委方面,负责参与主持这次西北新影城工程地那位建委书记,他对我们初次接触时送去的美金比较反感,认为这会影响到他的官声形象。根据他本人的要求,我们在他负责筹划的兰州边郊新区投资兴建了一片宇通集团电商务新区,耗资12亿人民币。这项招商引资、发展建设的政绩,将作为他未来升迁的重要资本,并且照他的授意,已经将工程承包给他所指定的一家公司,目前没有发现这家公司和他有什么亲属关系,至于他们私下里如何分配利益,目前我们还在继续调查。不过,他已经答应在这次竞标站在我们宇通一方,并且同意向纪委反应华星集团贿赂官员、营私舞弊、暗箱操作等违规事宜……”
“第三个方面,我们找得是纪委和税务方面,购买了一些古董、字画和一辆劳斯莱斯,以及拉斯维加斯地房产一处,目前接触比较成功。据说昨天他们已经开始着手核查北京华星的税务和他们这次竞标的运作情况了。”
听到这里,孙云博赞许似的微微一笑,似乎对铁娘雷厉风行的高效工作非常满意。
“不过,”布朗夫人依旧是语气平缓,面无表情的说道:“据我们最近一段时间的调查,华星集团在本身的运作方面非常的干净,并没有太多把柄可供我们利用。所有的查税、查财务状况、查运作资质等等手段,最后的结果恐怕并不能令华星受到根本性的伤害。我们这么做唯一的目的,还是要制造华星的经济信任危机,动摇香港华星的股价,以确保这次能成功打击甚至收购香港华星——让所有人都认为华星的财务和内部出现了大问题,被各个有关部门轮番调查,使散盘的股民观望甚至斩仓……所以,希望飞鱼小姐辖下的香港传媒部门要协助我们的工作,把不利于华星财务的负面消息尽快的传播出去。”
马丽丽板着脸,点了点头。以她地脸皮之厚,此时也多少有点挂不住面。跟布朗夫人这种老辣精到的手段比起来。她当初搞的什么明星绯闻、抹黑华星的那一套简直就是小儿科地小儿科,难怪孙云博那么刻薄的数落她。
孙云博挥了挥手,终于露出了一点难得的笑容,道:“好。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我刚到香港,有些当地的同事都还不太熟悉,这样,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在金满圆酒店吃饭,请大家赏光吧!”
说着,他微笑的示意了一下马丽丽,让她吩咐司机把车开到门口来。
“啪”得一声挂掉了电话,那位刚才还满脸堆笑的前台接待小姐立马换上了一张扑克牌面孔,毫不客气的道:“我们总裁很忙,没空接待不相干的人!你快走吧。别在这里瞎撞!”
孙茹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杏眼一瞪。理也不理那个势利女生,转身就往楼梯那里跑。
易青上前一把拽住她,劝道:“这幢楼十好几层呢,你知道他在哪里?一层层走上去找吗?人家要有心避开你,这么大幢楼你去哪里找他?”
孙茹顿时楞住了。双眼水汪汪的望着易素,看得易青一阵心软。
身后,那两个接待处的小姐幸灾乐祸地低语着不知道说些什么。时不时还冷笑两声。
孙茹看了她们两人一眼,心里一阵气苦,倔劲上冲,也顾不得许多,转身向大堂外走去,一边恨声道:“我……我就在门口等他,有本事他一辈别出这个楼!”
说着,孙茹一阵风似的卷到门外,冲着大楼外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台阶就很没形象地坐了下去。
易青抢上几步。一把拉住了她;一言不发的脱下自己的西服外套,把八万多港币一件的西服铺在地上,然后指了指,让孙茹坐了下去。
以他们今天的身价和身份,坐在人家写字楼外地台阶上确实有失风度,可是他们俩却自然的仿佛象当年坐在电影学院表导楼下的草坪上一样。
孙茹静静地坐在易青的身边,靠在他的肩头,默默的看着远处的街景人流,看着忙碌的香港人如群蚁般熙熙攘攘的往回来去……她突然的叹了口气,轻声道:“人生,真是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