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轻轻替她理了理额前被风吹乱了的秀发,心暗自慨叹。
小茹在等他地爸爸。小茹又在等他的爸爸了。
对于孙云博这个父亲,孙茹似乎从一出生就在等待、等待、等待……等着爸爸来看她,等着爸爸来爱她。
看着挂钟整夜整夜的等着爸爸妈妈来自美国的越洋电话;数着日等待着圣诞假的到来,盼着爸爸能在自己身边多呆一天;站在小凳上磨咖啡,磨得小手上尽是水泡——这一颗至诚的女儿爱爸爸的心,得到的竟是这样的结局。
都说谁言寸草心,报不得春晖爱日之情;可小茹的这一颗嫩如小草的女儿之心,又有谁会放在心上?
易青满怀恨意的看了看身后这座大楼——楼里的那位父亲,究竟有一副怎样的心肠?
两人这样静静的坐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见大堂里人声喧哗,好象很多人走了出来。
然后,远处停车场的方向,开过来两辆名贵的轿车,打头的一辆银灰色的劳斯莱斯,加长门,气度非凡。
易青和孙茹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踮起脚张望着——
走出大堂的人们群星拱月似的簇拥着一个风度雍容、面容坚毅的年男人,正是孙云博!
“爸爸!”
孙茹激动的叫道!
孙云博浑身猛得一震,大概是没想到孙茹会在楼下等了一个下午,有点吃惊的向喊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父亲和女儿,相隔不过十米。
马丽丽毫不犹豫的冲身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两个体壮如牛的大汉立刻分开人群,挡住了孙茹和孙云博两人互望的视线。
孙茹正欣喜若狂的飞奔向父亲,谁知刚刚起步,迎面正撞上两座肉山。
易青担心孙茹,连忙抢上前去,伸手顶着其一个,一边用身体护住了孙茹。
马丽丽冷冷的附到孙云博耳边低声道:“总裁,您还没跟华小姐说清楚吗?用不用借这个机会和她单独谈谈?”
孙云博的眼似欲喷火般瞪了马丽丽一眼,那一声“华小姐”把他心里最后一丝柔软冲刷的一干二净。他回头深深的看了孙茹一眼。再没有半分犹豫,低头走向已经打开了的车门,钻了进去。
孙茹望着这一幕,简直不敢、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仿佛坠入万丈冰窟一样,手脚冰凉,直想冲上前去,却一步也挪动不得。
………爸爸,爸爸!我是小茹啊!你别走……听我说……听我说吧……爸爸,你别走……”
嘶心裂肺的喊声突然如山洪奔泻一般从孙茹的喉底传了出来,她终于拔动了脚步,踉跄着追着车尾跑出了几步……
终于,绝尘而去的车渐渐的消失在视野之……孙茹蹲在车道的尽头,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象个孩一个埋头痛哭了起来……
看热闹的人群猜疑着,议论着,纷纷的上了自己的车,尾随总裁的车而去。
易青默默的走到孙茹身旁,蹲下身抱住了她,轻声道:“小茹不哭……”
孙茹把身紧紧的蜷进了易青的怀里,哭到无力的软软的倚靠着……
易青望着孙云博的车消失的远处,千般滋味徘徊在心头……
若人心可测,个当有多少物欲横流!难道这世上的真心、真情,真的就敌不过这膨胀的人欲?
暮色,渐渐的逼临下来了……
远远的,一辆深黑色的房车,如告知暗夜来临的使者一般,缓缓的驶入易青的视线。
那车静静的停在了路旁。然后一支黑色的狭长的手杖首先探了出来,点在地上。
易青定睛细看,立刻认出来人是谁,欣喜的拉着孙茹站了起来,大声对那人说道:“是您!您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