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往苍溪县的人回来之后,皇上拿到了留在那边的首饰盒, 还有隔壁知县拿告罪书。因为首饰盒里东西太多, 皇上就在遣退人员后先倾听了隔壁知县的心声, 知晓他是考虑大局才欺下瞒上,否则过去大半年里苍溪县的付出就没了, 而百姓们也会人心惶惶,又说当时瞒下事情也有看到军令状的缘故, 他是临时调来处理事情, 也没有一直做下去的心思, 但是看到别人在自己的辖区内敢于用人头做担保还是有点敬佩, 因为他自己不会用命担保自己的辖区将来一定如何如何……
看完告罪书后, 皇上放下纸张, 又从首饰盒里翻出压在最下面的军令状, 上面有着立状人姓名和立状时间,陈述了立状缘由和目的,说是,自己擅自专权且私自联系商户,又为了让百姓服从命令而多次欺瞒众人,这些都是离经叛道且没有律法依据的行为,一旦被人发现就会使得民心动荡,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他立下这封军令状:
一来表示自己对此事全权负责,如果有百姓为此受损,会赔偿,如果整个县为此而受到大的损失,他就轻则致仕重则以命相抵;
二来是预防最坏的情况发生,如果在这件事做出成果之前就有那个地方露馅了,那么他需要将这个早就准备好的军令状拿出来安人心,表示自己会负责,而不是拿着百姓的生计开玩笑,让众人不必担心。
也就是一个责任不受限制的保证书,表示虽然做法是错的,但是愿意为一切负责。
看完军令状,皇上点点头,又问:“剩下的都是账本?”
派去的人点头,并且解释之前对于上面数目的核对。
于是皇上翻两下,也点头,却也只问了那边的收成,又传了个口信过去,让临县知县好好干。
做完这些,皇上又像以往一样忙着,似乎没有马上处理叶思眠三人的事的打算,只该干嘛干嘛。
因为这个,长元就在多看几次确认没有进展后没再常过去,只偶尔瞅瞅季文瑜那边的情况,又蹦李诚明面前骂他几句:虽然,人家也看不到,不但看不到,还开心得厉害,一点不在意这件事不论怎么判他都没个好结果。
一次又骂完,长元回来后无聊,看碧华就蹲附近不挪地了,而叶思眠顾及她又少说话,就也蹲旁边了不吱声了。
其实想想,碧华在这里不现身就不会被别人看到,不被别人看到,和他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而碧华一离开去不知道哪里,她自己就会跟人说话或者做些什么,而自己也就能在叶思眠不被监视的情况下说些话了。
所以碧华到底几天传一次信息呢?
在这个问题得到答案之前,长元自己觉得蹲到快长毛了,而叶思眠则在又一天后开始背书:“混沌初开,乾坤始奠。气之轻清上浮者为天,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
这个前些年背过。
长元听到之后想一会,回忆起这是叶思眠当初在学塾里学的《幼学琼林》,那时候叶思眠还穷着,帮人抄着课文换书看,一边又由此而“学到”或者“练习到”什么,之后再有所感,实在是装模作样之典范,也算是特别顺遂的一段时间,什么大事都没有,就是一天过了,再一天。不像现在突然就被拽到牢里,然后一天再一天。
叶思眠还在继续背:“……日月五星,谓之七政;天地与人,谓之三才。日为众阳之宗,月乃太阴之象。虹名螮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