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此刻面色越发苍白,额头渗出冷汗来,眉头紧促,像在隐忍痛苦般,可面上威仪依旧不落。
萧铎面色不悦,正欲起身说话,却被霍长婴轻轻按住手背,止住了动作,见到长婴冲他缓缓摇头,萧铎便也冷静下来。
霍长婴身上因为泡水而越发冰冷,似乎渐渐发起热来,心中却哼笑一声,这种磨砺两可制造传言的法子,他前世在宫廷中见得多了,只是那时他不必理会,也没人敢将他牵扯进来。
如今自个儿当了主角,才发现这种法子虽然不会伤及根本,但却让人像吃了苍蝇般恶心。
即便有人解释说出真相,也不会消弭。
因为,人们只愿相信绮丽而刺激的谣言,对于真相,反倒因为它的平淡而让人刻意忽略。
而聂贵妃却像没发现自己的话带了什么样的影响似得,转而向皇上身边迈了一步,还想再说些什么,便感到手肘一紧,被人向后扯了扯。
“父皇,母后,”
出声的却是跟着聂贵妃身后的三皇子,他走到几人之间,向皇帝和皇后行礼后,便忽然跪下,恭敬道:“还请父皇赎儿臣欺君之罪。”
此言一出,四下寂寂,原本私下小声讨论地正欢的百官忽然都摒心静气,眼观鼻鼻观心,皆不敢出一言。
聂贵妃笑容一僵,忙道:“皇儿,你胡言论语什么?”
“母妃,儿臣没有乱言,”三皇子冲聂贵妃简单解释了下,便看向皇帝认真道:“父皇,今日是除夕家宴,本就是家人团圆的日子,做子女的为父皇母后尽孝心的时候,”
“大哥却因病不能出席而愧疚自责,是以,儿臣便同大哥商量,在这宴会间隙的太液池畔,为父皇母后准备了小节目。”
三皇子面上情真意切,丝毫不似作伪,可在场的三人却心知肚明,他们并没有同三皇子商量好,为皇帝皇后准备尽孝心的小节目。
霍长婴侧头看去,只能看见三皇子的背影,年纪还小的少年背影,却不单薄,而太子微微垂眸看不清神情,想必,他也并不知情。
可三皇子为什么要为他们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