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清晨还有些寒凉,而窝在常盛胸口的白图图根本就感觉不到冷。
常盛的胸口温热而坚实,灼人的体温隔着一层布料传到四肢百骸,周身被浓烈的阳刚之气包裹,舒服得不得了,他只想懒懒地窝着,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想,可常盛走到地头就把他掏了出来。
白图图黑溜溜的大眼睛恋恋不舍地看着常盛的胸膛,好暖和好想再多呆一会……
常盛轻轻拍拍他的小脑袋,语气温和地说:“我去干活,你们俩就在这呆着,别乱跑。”如果是普通的小兔子,他可不会随随便便把兔子放在草地上,可这兔子成了精,还能变成人,他应该能听懂自己说的话。
其实这也算是一种试探。到底是他把小兔子捡回家的,小兔子如果不自己跑掉,他是不会主动丢弃它的。
我知道了!白图图挠挠小耳朵回道。常盛卷起裤腿,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便拿着农具下了水田。
要种水稻,得先育秧,这边的农户人家习惯直接在田里进行秧苗的培育,待秧苗长到一定程度,再挑选植株健壮的秧苗来插秧。
不管育秧还是插秧,都要把田地整好。家里养了牛的,就用牛来犁地,没养牛的但劳动力富足的人家则采取人拉犁的办法,速度比牛犁地稍慢,也比较辛苦些。
牛的价钱不便宜,村里也不是家家户户都养得起牛,这时候家里兄弟多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铁犁笨重前头要人使劲往前拉着走,后面得有人扶着使劲往前推,一个人根本就干不过来。后头插秧除草收割打谷子等等都需要人帮衬,所以人们才说在农家,如果没有兄弟帮衬,一个人是很难干事的。
常盛只有一个人,普通的犁他用不了,他给自己做了一个单人操作的手拉犁。虽然翻地的范围比不上一般的铁犁,可他又不急,来回跑多几趟就是了。
白图图乖乖地趴在田埂上晒太阳,可大花就不像他这般老实了。
眼下正是春回大地桃红柳绿之际,田野里大片大片的野花绽放,白的像雪,粉的像霞,热热闹闹地铺了一地。有翅膀嫩黄的蝴蝶在花草间流连,大花两眼放光地盯着那些小东西,等蝴蝶飞低一点立马跳起来一爪子挥过去,上扑下跳地玩得不亦乐乎,白图图很是见识了一番它在空中扑腾的各种英姿。
抓个蝴蝶都能这么高兴,像个小孩儿似的,捉蝴蝶有那么好玩吗?白图图看大花灵活地在花丛间闹腾,也有点想去玩,可一回头看到常盛,那股子被大花带起来的兴奋就淡了。
蓝天白云之下,被化分成大小不一的方格子形状的水田像一面面小镜子,小镜子上人影晃动。眼下正是农忙,农户人家所有的劳动力都下地忙活,就连年幼的孩童也会帮衬家里,帮忙打草或是放牛喂鸭子。
那小镜子里赶牛的、拉犁的,锄地的,人影三两,可唯独眼前的镜子里只有一个人影。
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背对着他拉犁,跟附近干得热火朝天的村人比起来,显得形单影只,孤苦伶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