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老七的铁臀之后,我没想到老七的脸也得被开除出老七家族,这个脸既然已经是千疮百孔,干脆全丢了,给老七的臀陪葬一下。脸和臀的墓志铭就写——“X年X月X日,死于强行狗血被打脸”。我相信这能给后世的穿穿上生动的一课。
李藏风见我沉默,皱了皱眉道:“你还不认?”
我压住翻白眼的冲动:“你想我认什么?”
“到了这一步,你还要演下去?”
我想了想,还是说实话吧。
我再不说,他得替我说。
那时就不是没面儿不没面儿的事儿,我得开除的不止脸和铁臀两个器官。
“你看出我变了,也该明白此一时非彼一时,从前我求的是生,如今我求的是战。”
李藏风听着不信,他看上去好像觉得我又换个法儿给他挖矿呢。
“想战便战,何必拐弯抹角?”
“我向来不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弯一点何妨?”
李藏风怀疑道:“你真没有瞒我别的?”
瞒了,瞒了你的事儿一吨一吨的。
我说:“其实我瞒了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抬起头看他,我脸上的冷酷是刀枪不入的面具,遮住了我内心的所有波澜。
“我若和你一战,你真能拼尽全力?”
李藏风眼中一动,他脸色的冷酷跟着松了一松。
“你为何认为我不会尽力?”
我沉默一会儿,忽然酝酿了一个不太古龙的剧本。
“经历过那些事后,你当真还能对我下死手?”
我对他微微一笑,这笑当真是一点儿也不老七,它不冷也不具备威胁性,反而有种与老朋友说话似的谈笑风生,软是恰到好处的软,暖是暧昧与流动的暖,留着松动与交流的余地。
这话一出,果真效果惊人。
李藏风听得怔住,整个人像石化了一两秒,似被戳中了什么不可见人的心思,他的手足有微妙的脱位,气势上有短暂的松融。
但也只是短暂而已,我们都知道决斗佬是稳定的化学物质,只有遇到花粉才会发生置换反应。
李藏风立刻恢复了之前的气势,不,他以一种更为尖锐和可怕的眼神看着我。
“你我之事我记得分明,可你记得我是谁么?”
“记得。”
“那你问的话是瞧不起我还是你自己?”
我沉默以对,因为这话不单是质问,他接下来怕是得发怒。
没想到他倒不怒,只是揣了正经颜色道:“决斗是这世上唯一公平的杀戮。两个人的亲密不止是距离的近,更是生死的近。我已经与你经历过前者,现在该经历后者。”
我知道这是很严肃的唯心时刻,但问题是你这个亲密的定义是不是有点怪,你真的没有在暗示什么奇怪东西吗?
他见我似乎不太信,又道:“如今你已能杀人,若和你对战时再手下留情,那才是对你最大的羞辱。”
言下之意,他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