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阿渡昨晚的细节,阿渡不肯多说,只说有什么让我去问李藏风。
按他的意思,昨晚上光线不够,视角有误,他可能看错了什么听错了什么也说不定,所以他认为我该直接去问李藏风,省的在这儿和他绕来绕去。
听起来有些道理,但我还有个问题想问。
我一边把药瓶里的水喂给他,一边就问了:“你对我和李藏风的事儿,为何这般关心?”
阿渡反问:“那你怎么老关心我,不去关心关心李藏风?”
我皱了皱眉,这是什么鬼问题?
李藏风身上又没出要命的大毛病,他出毛病的顶多的是他的表达方式与交流模式。
“是我把你给叫来,自当我对你负责。”
我这话一说,阿渡看上去显得更加莫名其妙了。
可能是负责这个词儿,在他的印象中一般与失足少X迷茫少X搭配,所以用在他身上,他就开始无边无际地联想了。
那我又说了:“你想找死,我管不了,但我想对你负责,你也管不着我。咱俩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做各自的,这话你可明白?”
阿渡问:“你乐意给自己添个负担?”
我只道:“我乐意拉人一把。”
阿渡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我,好像他认为我不该是这样的人,或者认为他找死是出于自愿,根本不必得到这样的负责。
我接着说:“在我最失意,最落魄,不知怎么活下去时,是有几个人拉了我。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拉,才把我的魂儿给拉了上来。”
我抬头看向他:“李藏风是这些人里的其中一个,梁挽也是,罗神医也是。”
阿渡皱了皱眉:“这么说……”
我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你撺掇着我与李藏风,多半是想看戏。我说的没错吧?”
阿渡以沉默回应,我继续道:“这戏你可以看,我没意见。但是我在这路上想拉你一把,你最好也别有意见。否则你这戏看不成,你这朋友也交不成,你只能像我一样,很难很难地活下去,但依旧要活下去。”
阿渡问:“谁说我一定要从你这儿交朋友了?”
我瞪了他一眼:“当然不一定,我只是你的第一个朋友。你以后还会交到很多个朋友。”
阿渡翻了白眼:“你胡说八道的能力越来越强,我可还没认你是朋友。”
我用一个更漂亮的白眼回应了他:“但你正在走在成为我朋友的路上。”
阿渡不说话了。
他默默别过头,英俊的脸部线条在光影斑驳下显得模糊,好像他在烦恼些什么,在竭尽脑汁地想反驳这个事实。
可我等了会儿,他最终也没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不知道是因为懒得想,还是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来,又或者我自作多情地想想,他是不舍得反驳。
既然如此,我干脆提出帮他换一换这个绷带。
“你这绷带本该每日一换,如今条件不够,至少也该两日一换。”
阿渡没回头,他只是眼看着树的影花儿的枝,嘴里轻轻嘟囔了一声。
“小方。”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叫“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