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我明白的。
可我早就没几个朋友了。
要是老八还在。
要是他还活着。
唉,不提了。
我叹了口气,我找到了勇气去回头,我发现阿渡扬起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他的大黑眼珠子又明又亮,像天上的星子浸了墨水,黑黑的还透着光呢。
“你的朋友或许不多,但无论是谁成为你的敌,你都该狠下决断。薛灵灭也好,我也罢,甚至是……李藏风。”
我心头一震,他继续道:“谁来了都别心软。”
“死不可怕,因为心软而死最可怕,不值得,没人值。”
我摇摇头道:“有一个人值的。”
姓李的他值。
我让过他一次命,哪怕之后他再来,我还让,我还觉得值,我一辈子不后悔。
就凭他是李藏风。
阿渡看了看我,疑道:“你是真迷上他了?”
啥意思啊他?最爱凑热闹的不就他吗?
我故作冷色道:“你自己看的是戏,以为别人也是逢场作戏?”
阿渡笑道:“若我还是你的假朋友,我就看戏。你们的离合悲欢我看得都欢喜。”
还是个连续剧爱好者?
可阿渡又说:“可要成了真朋友,这戏还能看得下去?别人的悲欢成了自己的悲欢,我就太吃亏了。”
我笑了,我实在是忍不住。你说这个仔,怎么说的话就那么想让人打死他呢?
我就走上去,摸了摸他的额头,那是我刚刚弹过的地方。我摸完额头他笑了笑,他好像以为我们会美好地结束在这里,那我就继续用手指弹他,一边弹得蹦蹦响一边慈祥地问:“那你现在打算做什么?”
他边说边躲:“帮你。”
我边问边弹:“怎么帮?”
他边闪避边嘟囔:“你不肯和我真打,那就换法子呗。”
我边戳他腋下边问:“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一边在地上滚一边嚎:“冤有头债有主!我明天就去找梁挽!”
我愣了,我不戳他了。这龟孙子闹完阿爸要去造他祖母的反了?这还是一家王八嘛!?
“这关梁挽什么事儿?你帮我还是害我?”
阿渡哼哼着说:“这老母鸡护你和护小鸡似的,对我却狠心,他捏着我的药不还,我疼的要死他都不肯给多,我干嘛要放过他?”
“你还想再吓他一回?”
阿渡冷笑道:“你觉着我只会吓人?你不和我练,你就自己练,李藏风回来之前,你要是没练出个什么,我就把梁挽这只老母鸡的裤子给削了,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