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的问题!”夏景生不给他转移话题的机会。
樊烬凑近夏景生, 一双眼睛阴鸷地盯着夏景生的脸:“我真怀念你刚醒来的时候, 足够听话乖顺。为什么孙闻溪一出现, 你就变得不乖了呢?”
夏景生听懂了,他了然道:“果然与孙闻溪有关, 我认识他……抑或,我和他才是爱人?”
樊烬没想到夏景生能这么快地参透真相, 不由地心虚起来。
越是心虚,他脸上的神情反倒越发狰狞。
他冷笑道:“小迟, 知道真相有什么用呢?你服了药, 永远不可能和孙闻溪正常地相处。”
“你别那么叫我!”得知真相的夏景生,极端厌恶这个称呼。
他终于明白了,他根本不叫龙迟, 他的身世、他的经历、他的喜恶都是樊烬杜撰出来的。
樊烬怜悯地瞧着他:“那我该叫你什么?”
夏景生张了张口, 却没能说出话来。
他悲哀地发现, 他的脑海中,只有樊烬杜撰出来的记忆。如果不接纳这段记忆, 那么夏景生的人生履历就会变得一片空白。
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谁,做过什么,经历过什么。
“小迟, 即便你厌恶现在这个身份,你也回不去了。”樊烬双目中透着阴狠,又隐隐有种难以言明的快意。
这种快意凌驾于夏景生的痛苦之上, 看到夏景生蹙眉,看到夏景生无法安然地与孙闻溪在一起,樊烬心里便有种病态的欢欣。
“你真是个疯子!”夏景生骂道。
这一夜,得知真相的两人都失眠了。
夏景生躺在床上,看着雕花床顶发怔。
他努力回想往事,努力地在记忆的缝隙中发掘孙闻溪那张俊脸,却失败了。
他什么也想不起来,对与孙闻溪的相遇相知相识,一无所知,唯有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孙闻溪也辗转无眠,他解下胸前的玉佩,就着烛光,静静地看着那通透莹润的质地。
夏景生就如同这玉一般,冰冷中透着温润。
孙闻溪下定决定,他会用尽全力,让如玉般的人沾染上自己的体温。
两日后,是镇上集市开集的日子,也是寨民难得走出寨子的日子。
这一天,寨民会拖家带口地赶集,与有经验的寨民不同,夏景生还是头一回赶集。
集市相当热闹,道旁人声鼎沸,各色小贩拉着推车,高声地吆喝叫卖。
夏景生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新鲜,他好奇地四处张望,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自由。
忽然,他嗅到一阵浓郁的香气,登时顿住脚步,转眼望去,是一个卖粽子的摊点。
荷叶裹着糯米,在笼中蒸得喷香,夏景生看着那鼓鼓囊囊的粽子,再也挪不开步子。
“想吃?”孙闻溪不知何时走到夏景生身边。
夏景生敛了笑意,在冒着热气的蒸笼前,不自觉地舔了舔唇。
孙闻溪也不多话,直接要了一枚粽子,剥开那碧绿的荷叶。
莹白的粽子十分勾人食欲,夏景生满目渴望地看着。
孙闻溪却并没有把粽子递给他的意思。
“?”夏景生困惑间,孙闻溪直接把剥好的粽子送到他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