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刚到江城不久,连接风宴都还没设,就出了这档子事儿。
急得盛勤吃不下、睡不着,四处找人,原定于当晚的接风宴,自然也取消了。
夏景生听孙闻溪说起此事,神色淡淡道:“光天化日下的绑架多半不是为了钱,博人眼球才这么做的。此事定是利益相关者所为,吴恪文的嫌疑最大。”
孙闻溪也认为吴恪文的嫌疑最大,可却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吴恪文雇凶绑架。
江城的巡捕房派出人员多番搜捕,都没能找到张博谦的下落,张博谦的夫人刘蕴也没有接到任何赎人的消息。
各方舆论争论不休,哪怕孙闻溪与夏景生坐在咖啡馆里,也能听见关于此事的私语。
“张博谦必定是遭人眼红,被人撕票了。你们没瞧见,他坐的车有多气派,听说他在北地,什么正事儿都不干,就知道吃喝玩乐。”
“可不是嘛,这位可是真正的少爷,遛鸟听戏牌搭子一样不落。”
“他若把江城当做北地那就大错特错了,强龙不压地头蛇啊。”
夏景生听得有趣,好奇道:“听闻你与张博谦交情还不错?”
孙闻溪点头道:“金融圈子统共就那么大,他与我又是同年,昔日在北地也有些交流。”
在孙闻溪看来,旁人对张博谦的评价,总体来说还是公正客观的,这位少爷平日里言行举止的确像个古早的纨绔。
可若说性子,张博谦却没什么脾气,大多时候是个软和的性子。
若说他一到江城便会得罪什么人,孙闻溪是不信的。
“呀,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一阵道歉声传来。
夏景生转头看去,一时间愣住了。
他瞧见了一位熟人。
夏景瑞竟在店内做服务生。
他正拿着一柄咖啡壶,不断地朝客人道歉,看样子,是不小心把咖啡洒在了客人的衣裙上。
那是位戴着贵妇礼帽的客人,随身带着价值不菲的背包,只是一身衣裙有些不够时尚,倒像是上一季度的款式了。
夏景瑞手忙脚乱地擦拭着,本以为一顿痛斥肯定是免不了的。
没想到那女士并没有追究,温和地说:“没关系,下回小心些。”
逃过一劫的夏景瑞松了口气,他扒开领结,一抬头,与夏景生来了个眼对眼。
这场面委实尴尬。
夏景瑞决计没想到今天的局面,他成了酒店咖啡厅里的一名侍应,而夏景生是他要服务的客人。
身份之间,有着天壤之别。
“哥。”他有些局促地走到夏景生面前,手中的咖啡壶似有千斤重,那浓郁的咖啡香变成了发自内心的苦涩。
“你这是……体验生活?”夏景生打量着夏景瑞。
后者瘦了很多,眼底发紫,大概是没休息好的缘故。
“家里没钱了,我出来挣钱。”夏景瑞低声道。
他本以为以夏景生如今的地位,必定要好好嘲讽奚落一番,没想到夏景生点头道:“至少知道靠自己,不错。”
夏景瑞双眼一下子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