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温烈丘侧身手抄回兜儿里,冷冷扫过宁见渊,“你的每个病人,都必须在你面前变成透明的,你才能治好他们?”
宁见渊无奈摊手,“可他,从头到脚都像一堵水泥墙。”
温烈丘结束了对话。
不管怎样,宁见渊作为医生的作用,不能全盘否定。房间里,比起温烈丘走之前,李负代已经平静许多,也没那么紧绷,只是还是蜷缩着,像一条迷路后被冲上岸的无助幼鲸。
温烈丘靠在床边,拨了拨李负代额前被汗水沾染的刘海。
李负代看着他,不动也不说话,眼中只有疲乏之后的沉静。
“如果……我们可以换医生,或者、结束。”温烈丘的话有停顿,却不是因为犹豫。
通过刚刚和宁见渊的谈话他发现,李负代在宁见渊面前说出来的,可能还不如和他说得多。比如他心心念念的找家,就一定没提起。但让温烈丘想结束治疗的原因不仅仅是李负代不能对一个专业人士敞开心扉,而是他自己心里,莫名就很肯定,李负代的某些行为,根本不是解压方式。
或许他根本就不想要也不适合治疗。
所以几乎当即他就认为,他该和李负代一起藏着他的某些秘密,如果被窥视,他可能会被伤害。
“我想再试试。”李负代却说。
“……你确定?”温烈丘已经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需要宁见渊。他也不懂,他不想表述,那还有什么继续的必要。
“嗯。”
因为某些性格原因的驱使,太多关于李负代的事情温烈丘都只是浅尝即止地问,起初是因为不在乎,后来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现在,一切顺时应景,看着面前的人,他又回想起刚刚宁见渊说得那些话,如果他所推测的是真实发生过的……他不知从何问起,也不忍心。
温烈丘轻拨着刘海的手移在李负代脸颊上蹭了蹭,“听故事吗,不读网上的,我编一个给你,一个好的。”
还是看着他,李负代的脸上渐渐有了笑意。
可能因为李负代自己在克服,也可能因被噩梦惊醒那晚的宁见渊的安抚起了些作用。总而言之,这之后他对宁见渊不再是客套的配合,像推开了一道玻璃门,不再若即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