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骨折到现在已经五个多月,也不再佩戴任何护具,但因为是二次骨折再加上金边眼镜医生的叮嘱,温烈丘盯他的腿还跟盯犯人似得,剧烈的运动通通不允许。有了他的影响,阮令宣也直截了当哀叹李负代不争气,压根儿没把他列入过考虑范围内。
没人理他,李负代又补充一句,“反正我已经好了。”
听了这话阮令宣长久地懵着,然后嘴角缓慢地浮出笑意,眼底也转为惊喜,“你可、可以吗?!要是你能……”他话说一半猛然停住了,因为感觉到了背后的视线,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是谁,他缩缩脖子尬笑两声,话锋急转,“你、你不是那什么……那、前几天又砸了脚……不然、不然就算了?”
“试试呗。”李负代装着没看见阮令宣身后的温烈丘。
阮令宣立刻咧开嘴疯狂点头。
“李负代。”温烈丘声音不大,另两个人却都在第三个字的尾音中听出了威胁。
站在中间就这个好处,阮令宣忙挡住两人接触的视线,防止可能发生的眼神冲突,“好了好了,再议再议。”说完他先去看李负代,发现那人也正在看自己,笑眯眯地冲自己眨眼,垂着的手还悄悄指了个方向。
回了教室趴好,午睡铃响了十分钟后李负代悄声出了教室,走之前温烈丘都还趴在桌子上没动,他是不是真睡着了不知道,即使没睡,只出去溜达一圈儿,回来也能说是去厕所搪塞过去。
晒着秋阳,穿过寂静的校园,远远儿的,李负代就看见球场上,阮令宣抱着球在篮球架下等他。
在天台上接收了讯号,阮令宣根本按捺不住心里的兴奋,教室都没回,直接跑来球场等李负代,独自等着的间隙,连上台领奖的画面都预想了出来。他这也不是盲目自信,从他上小学开始打球到现在,也算纵横各大球场,校内校外球友遍地,所以其他高校的能力他大概都清楚,只要李负代的腿抗得住,起码前三是没问题的。
踏上球场,李负代扬着笑脸冲他勾勾手,“球。”
咧着嘴把球扔给他,阮令宣止不住地亢奋,“你先活动活动,那么久没跑动,别再拉伤。”话说完,他看着李负代从走着运球到小跑,然后起跳投篮,整个过程就几秒,行云流水一发就中,在他眼里也挑不出半点儿瑕疵。
阮令宣又惊又叹,看着李负代的眼几乎冒光。“不是我说啊兄弟,你这腿也是真神,这才多久,恢复得也太好了吧!”关于李负代的腿,其实他一点儿不比温烈丘少操心,虽然目的不一样,但需要了解的各方各面都没少,明显的,李负代的恢复超出了他对常规的认知。又观察了一会儿跑跳利索的李负代,阮令宣还是忍不住担忧起来,“我说……你可别是因为我勉强自己啊,孰轻孰重我还分得轻,要是不舒服的你可别强撑着,那样我才……”
“没有。”说话间李负代也没停下,看得出来,他很享受运动的感觉。多文静似得养了小半年,对一个青春期的男孩来讲实在憋屈,即使没什么不满,但此时此刻,他还是有发泄的快感,仿佛重见天日,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