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烈丘走之前,当着应曦的面给男人转了一笔钱,应曦想死,他就要让他活着。出了憋闷的空间重新见到宽阔的天,温烈丘承认了,说是不让应曦如愿,其实还是动了恻隐心。他特别厌恶这份恻隐,和他自己。
所以阮令宣一提应曦,他又开始恼怒。
阮令宣攥着拳吸了口气,抬腿追上温烈丘,“你想怎么处理他们我都不管,但你明明找到李负代了,为什么不把他带回来!”
温烈丘继续上着楼梯,停也没停。
“温烈丘!我在跟你说话!”阮令宣大跨一步上前扯住他,情绪因温烈丘的冷淡激动起来,“他身上有伤又没有钱,你还让他自己在外面?!万一出什么事儿怎么办!你到底在想什么啊!!”见人还是不说话他抓上他的衣领,咬牙发狠,“……你告诉我他在哪儿,你不去找他我去!!”
李负代离开的第二天,温烈丘被告知人找到了,赶到地点,隔着马路,他就看见了那人。海滨公园里,那人悠哉地晒着冬阳,顺着梧桐林走得很慢,看见样子奇怪的叶子会捡起来瞅瞅,也会踢掉下来的梧桐果。
他的样子,就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自由人。
“他……”温烈丘的眸还是很平静,“不是一个要人处处维护的弱者。”他嘴里念叨着李负代以前说过的话,嘴角提了提,却暴露了苦涩,“他比你想的坚强得多,也勇敢得多。”
“那、那你也不能让他……”阮令宣松了钳着温烈丘的力度,又没了头绪。最近温烈丘就像魔怔了,几天几天的不见人影,又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儿,他闹得满城风雨,连他父母都旁敲侧击的从他这儿打听缘由,可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虽不知道温烈丘是为了什么,但他明白,温奶奶不干涉,那就是默许。
温烈丘嘴上是那么说,实际上,只要李负代出现的地方,他几乎是以街道为单位在打点,只为确保哪天李负代需要帮助的时候,人们不会对他冷漠。这些,他都没和阮令宣提过,只是不想让他更心烦。但把人从学校弄回来后他才明白,是适得其反了。
“你有你要做的事情。我不想让你担心。”温烈丘说,口吻中终于回温,“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他看着阮令宣,“你对我很重要。”
和温烈丘相处快二十年,阮令宣从没打温烈丘口中听过这样的话。几句话,眼底就要泛水汽,也让他觉得刚刚怨妇似得自己小家子气的厉害,所有委屈也没了。顿了顿,他还是把话题扯回李负代上来,“你是不是怕,怕他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