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咚咚还攥着习牧的手,即使困,也挣扎着跟他聊天,“妈妈说过,等看到星星的影子,我就会好起来。”几句过后,他眼已经睁不开了,声音也模糊,“但是好久了……白天没有星星,晚上没有太阳,所以我不会长大了。”
咚咚睡着后习牧轻轻扯出了手,出咚咚病房的时候,正碰上施六丑端了汤过来。
“今天辛苦啦,趁热喝,安神的,喝了就睡吧。”回了习牧房间放下碗,施六丑弯着嘴角看被咚咚摧残了大半天的人,眼中尽是温柔。
习牧咕咚了一口,侧头向窗外看,看到星空朗澈的天,他放碗问,“你骑车来的吗。”见施六丑点头他又说,“那你带我去买点儿东西。”
施六丑一问,才知道习牧要买颜料,再问要干什么就不说了。他想了想,“我明早带来给你。”
习牧摇头,“我现在就想要。”
施六丑一砸吧嘴,“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九夏那拿。”
辛九夏,就是和施六丑极亲密的女孩,习牧在画展上看到过,她是不是施六丑女朋友他没问过,傻子都能看出来事儿没必要多费口舌。但此时一听施六丑提起女孩,习牧却有点儿不太舒服,“……你不是骑车了吗,你带我出去买不就行了。”
“外面那么冷,再感冒怎么办。”施六丑始终用着哄小孩子的口吻,“而且这么晚了,商店都该关门了。”
习牧听他这口气就来气,也振振有词,“……你也知道晚啊!那这么晚了,你就不怕打扰人家睡觉!”
施六丑笑,“九夏是夜猫头子,比你还能熬呢。再说就算睡了,我有钥匙,拿了就走,不吵她。”
习牧又嘟囔两句,懒得争了,直挥手赶人,“那还不快去!”
施六丑早习惯了习牧情绪上的起伏,套上外套走了。不出一个小时,带回了习牧要的东西。
他回来后习牧也没搭理他,再次赶走了人,自己窝在床上查天气预报。明天会是晴天,不到七点就会日出。也不知道是赌气还是为了证明什么,咚咚早就睡熟了,习牧非就熬到快两点才带着颜料和笔去了他的房间。
咚咚房内没拉窗帘,窗外星月明亮,是冬日里少有的清朗,不用开灯,也有朦胧光亮。床上咚咚睡得安稳,习牧轻手轻脚走到窗边,扭开颜料,用长杆笔蘸着,按窗外星空的排布,一点点在窗户上画着星星。
习牧艺术造诣不高,画星星却还绰绰有余,用空一瓶黄色颜料后他后退一步欣赏了下自己的作品,觉得不错后正想收拾东西走人,耳边却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施六丑几乎贴在他后背,用气声说话,“你干吗呢。”
辨认出施六丑的声音,习牧下意识地就去扯窗帘,结果太慌张,脚下一绊,直愣愣地就往地上摔,随着一声脆响,他人倒了,还顺手扯下了整片窗帘,挂环霹雳巴拉掉了一地。习牧也顾不上疼,立马转头去看床上的咚咚,好在小孩儿睡得够深,没被吵醒。
施六丑怎么也没想到习牧好端端的就这么摔了下去,紧皱着眉立即去扶他。
习牧打开他的手,也横眉竖目的,坐在地板上虚着声音凶他,“你不是走了吗干吗又回来!闲着没事儿趴别人身后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