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六丑躺在外侧,没再说话,时间一久,连呼吸都轻不可闻。
习牧不知道他睡没睡着,他自己还是没一点儿睡意。他起初翻了个身平躺着,歪头看了施六丑一会儿,挠挠额头又稍微侧回一些身体,揪揪耳尖儿又侧过一些,等他带着小动作完全侧过身时,自以为自然地把手搭在了施六丑的胳膊上。
静了一会见人没反应,习牧又慢慢地往他身边靠,挪一寸便停一停,直到把施六丑的胳膊抱进怀里,才轻叹一声不动了。他不觉得自己这是多稀罕施六丑,只是这个夜,他要抱着点儿什么才有安全感。
“还可以这样。”施六丑突然出声,把习牧吓了一跳,他在人把手缩回去之前抓住,拎着搁在自己腰上,笑着探近了些,“这样抱着更舒服吧。”
习牧还是缩回手,转转眼睛开始找茬以掩盖被抓包的尴尬,“你和辛九夏说我不好相处,道歉!”
“是说了。”
习牧想找茬,但想想他不好相处又是事实,没什么能挑刺的地方,一时瘪了嘴。
施六丑舔舔下唇,笑问,“你想不想听原话?”
习牧挑挑下巴,“怎么说的?”
“我说我家的小家伙是不太好相处,”施六丑盯着习牧笑,眼中尽是挑逗,“但特别可爱。”
他这么一说习牧终于找到了挑刺的地方,“我不喜欢可爱!”
施六丑一砸吧嘴,“可重点是,我家的,小家伙。”
“谁是小家伙,我成年了!”
施六丑实在憋不住笑了,舌尖舔过唇角,“我就当你默认是我家的了。”
习牧这才反应过来,但难得没炸毛,“你为什么老舔嘴,想喝水吗。”
施六丑收了笑,看着习牧认真道,“我紧张。”
习牧不解,“紧张什么。”
“因为你离我很近。”见习牧变成嫌弃表情,施六丑拉过他的手压在自己胸口,“不信吗?”
习牧能感觉到,自己手掌下,是快于正常频率的心跳,有力的跳动撞击着胸膛,传递到他手心,就是一种无声诉说。
因为张扬又傲气,习牧鲜少遇到能压制自己的人,但施六丑,看着吊儿郎当痞里痞气,在气势上,却处处暗自压制着他,那是与生俱来的气质和魄力,不甘心又不可否认。所以一个比他强大的人说出这种话,无疑是在情感示弱,即使不能感同身受,也会有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