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洲应了一声。
淮初慢吞吞爬进船舱,坐好了之后探头往外瞅。
顾之洲旁边明明那么大空地儿,咋就坐不下三个人了?睁眼说瞎话!
“坐好没?”摆渡人动了下腿:“我要撑船了。”
顾之洲仰脸看他,像昨天在云朵上那样,但那时他是迷糊的,表情怔忪,此刻清醒着,周围环绕着让他想到就躁郁的旧景。
顾之洲突然又想起什么,似乎是傅子邱对他说:“之洲,把衣服脱了。”
镰刀往水中用力一划,点着孤灯的小船缓缓驶离断桥。
顾之洲噌的一下脸到脖子全红了,这他娘……昨晚真是傅子邱送他回去的?自己的衣服也是他给脱的?还有呢?没发生什么吧!
弱水色昏,幽幽暗暗的看不见底。
划到中间,船身平稳后摆渡人捏了个诀,小船便自己寻着方向往尽头飘去。
摆渡人弯腰放下手中的镰刀,低头看见一颗垂着的脑袋,他倾身坐下,莫名其妙的问:“你脸怎么那么红?”
顾之洲吞吞吐吐好想问,但是感觉好尴尬。等等,他明明记得傅子邱说不来妖界的,这人怎么出尔反尔?他不答反问:“你不是不来?为什么在这儿?”
“要让他们以为我不来才好办事。”傅子邱道:“妖族这十年安分的很,我当它们放弃抵抗了。这次直接告上九重天,我的确没想到。”
“这么多年人都不服你?”顾之洲张嘴说鬼话都成了下意识:“那还是你不行。”
傅子邱轻笑一声,点头承认:“是,我不行。”
这么一坦然,顾之洲反倒不好再呛了。他摸摸后脖子,突然哑火了,盯着泛起的水波努力回想昨晚的事。
沉默半晌,傅子邱突然问:“头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