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邱无语:“睡了两天,你不尿急啊?”
还真有点急,顾之洲也下了床,相当自觉的扶着这瞎子:“你别自己乱走,我带你去。”
傅子邱乖顺的任顾之洲拉着,边走边说:“你睡觉的时候,岳林来找过你,见你没醒又回去了。”
“说什么事儿了吗?”
“没有,我一个外人,他跟我说干嘛。”
顾之洲觉得“外人”这词儿特别刺耳,墟余峰哪个角落没被傅子邱撒过野?从前岳林最爱缠着他问东问西,枫华整日嚷着让傅子邱教他练新剑法。这里的一花一树,一草一木都曾留下过傅子邱的痕迹,如今再回来,却道是个外人。
墟余峰不再是傅子邱的归处,他有自己要回的地方,有心心念念等他归去的人。而自己,注定不是他的良人。
“嗯,我回头去问问他。”顾之洲按捺住心头的酸涩,故作平静道:“淮遇不是让你去信芳洲?你怎么带我回来了,上山的时候没人拦你吗?”
傅子邱嫌弃的瘪瘪嘴:“底下新上贡了一批药材,信芳洲现在整个就是一药炉子,臭死了。你又拽着我不放手,只好让他们送来墟余峰了。他们见我抱着你,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好在我当年在剑门有点威望,三两句把他们给镇住了。”
“……行吧。”顾之洲难堪的咬了咬唇,感觉自己回来的方式好生不雅:“我现在醒了,一会儿送你去信芳洲。”
“我不去,一股子药味儿。而且他们正忙着,哪有人理我。”
“那你待在我这儿也不合适啊,墟余峰上人来人往的,回头看到你,玉莲峰那帮碎嘴的又要说三道四了。”
“玉莲峰那些老古板?”傅子邱挑起眉:“他们还健在呢。”
“说话注意点儿!”顾之洲提醒道:“怎么说都是你的师……”
“师叔”两个字卡在喉咙,顾之洲没了声音。
该说什么?怎么说都是你的师叔,不能这样没大没小。我刻薄讨厌惯了,不在乎这些所谓的尊卑礼数,但你不行。你从小就是各大长老、师叔伯眼中最出色的弟子,是被所有人给予厚望的,剑门未来的主人。
恶人坏人,被恨死的人,被恶言恶语中伤的人,是我,不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