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这小狐狸出现的时机绝对称不上秒,白念押他进来后,虽然屏退了下人,说要单独同他说说话,可喻恒分明看到那些人应声之前又纷纷对视了一眼。
他们并没有走远,这边异常一出,屁大点的牢房就被他们跑得隆隆作响,白念沾了沾眼睛上的血,贴着墙站起身来。
“这狐狸我见过,金龙宴上救你的那只。”
这眼力喻恒也是服气,他和这狐狸朝夕相处那么久,掉毛掉成这样了自己都没能一眼认出来,他瞎了一半眼,认得却还挺准。
“你想做什么?”他压低声音威胁道。
“都传它是灵狐,看来这是上天给我下报应来了。”
小狐狸正专心顺着喻恒的裤腿往他身上爬,没工夫理会那小白脸絮叨什么。
喻恒的情况比它想得糟糕,他被摆成了一个大字型,又在手腕脚腕钉上粗钉子,骤然拔出来肯定要血流不止。
它又忍不住开始了喻恒最烦的哼唧二重奏,它根本想象不出来,喻恒这种瘸腿也去踢弄疼他的医生的家伙,是怎么面不改色承下这种痛苦的,并且现在还有闲情挤眉弄眼地吓唬它。
它转过去用屁股对着让它快跑的喻恒,在他的胳膊上四个蹄子一条线地走起了猫步,脑袋飞快地凑到那根长钉子上,呲牙叼住开始抻着脖子往外拔。
喻恒也气它白长个狐狸脑子,灵光劲儿都比不上当地土狗,也不想想它那口参差不齐的尖牙能不能咬住长钉的帽儿,就算咬得住它哪来的力气能拔得动?
可是看着它扭着屁股,拧着爪子的狼狈样儿,气着气着眼睛也红了。
他特意挑了个狐狸不在的时间跑,还是骑马跑,这傻狐狸怕不是把自己当狐中千里,四个肉蹄子被磨得血淋淋的,连脚趾缝里的白毛都给染红了。
脚步声越来越逼近,白念迎上去还没等开口,就被好心的下属搀扶着,要即刻带他去就医,一边搭箭张弩,把箭尖瞄向了扭着屁股呜呜叫唤的小狐狸。
喻恒脑子里顿时嗡了一声,也不知道突然从那里来了力气,正当小狐狸欣喜于自己好像能拉动一点钉子时,却只见那早就没了血色的手腕在眼前挣脱开来,迸发出来的血珠,在它肉眼可见的范围内,连成了一串。
会落在哪儿呢?小狐狸没看见,它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被喻恒抓着缩紧在他半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