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出,周围的人声不约而同地都静了下来。
虽说都知道郁三此次的带兵抓捕,不过是做做样子,最后在报告上落下一句:敌人过于狡猾,分散溃逃,我方兵力不足,未能将被窃物收回。
可如今他们集体被前方等待收口的渔网拦截住了去路,这一借口写上去可就太过牵强。
“老狐狸还是老狐狸,”车婵娟忽然笑笑,从后腰拔出小巧的女式手枪,娴熟地上了枪膛,“不费一兵一将,一张网既能为困住我们,又能试探你们郁家,现在最难办的就属三爷了吧。”
她略微停顿一下,高举起手臂朝天放了一枪,“对不住了小少爷,这样子怕不是装不下去了,老娘可不打算当那个替罪羔羊,先走一步了,以后有缘再见了。”
“慌个屁,不就是张破网吗?”郁枭擦擦嘴,伸手示意晁利安过来拉他一把,“砍了就完了。”
“我派人潜下去试过了,行不通,这网太大了,割不过来,”原野抻着脖子喊道,“不过我派了两队去搜张拉网的船只了,可能得费些功夫,但逃得走,婵娟你先别急着撤兵,保不齐岸上还有其他埋伏,在坚持一会儿,跟他们打,能不开枪尽量别开枪,都是自己人,郁枭,你他妈在听吗?”
这群人里论起资历,都得叫原野一声哥,对他的安排甭管心里认不认可,大多都是听的,独独郁枭这么个就爱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主儿,此刻却看也不看他,忙不迭地在船上翻找着什么,原野也不晓得自己的话有没有被他听进,便气急败坏地问了一句。
“不用那么麻烦。”半晌他终于从船舱里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奇长的刀具。
原野一眼就认出了,那正是那晚他们从商船里一起偷盗出来的古刀,据说是燕南朝护国将军的佩刀真品,刀身明显比之前收的那几个赝品要长一倍,过长的刀身把整体的比例显得十分不当。
他鉴定的时候还啧啧称赞了它虽然外表丑陋了点,但确实是把奇刀,在那个战乱动荡的年代里,这刀得被多少人的鲜血浸润过,才能养得如此明亮。
就是可惜长得实在太丑了,他有一千张嘴说它是真品,最后也逃不过被当成赝品的命运,放到拍卖场上也卖不上好价钱,不如便宜了桃源里那个不知为何对这名为破佛的刀有颇深执念的戏子。
但是第二天,那个小戏子就被抓到牢里去了,那柄丑刀也不见了,终归谁也没便宜了谁。
“我说我第二天转移赃物的时候,怎么不见这刀了,原来是被你小子拿走了?”他抡起船桨就想给郁枭一下子,却不想他吐成那样反应倒是还在,长刀得心应手地在手心一转,当即格挡开了船桨。
郁枭看了看面前高耸的渔网,扭头又冲他一笑,“我之前还寻思古人有病,把刀弄这么长也不怕砍着自己,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是啊,用来切这玩意再合适不过了。”原野指指那破网。
他知道了郁枭的意图,他便召集大家把船头聚得密集了一些,方便他落脚,自己也把船朝他们靠近了一些,顺便给车婵娟递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