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固执地不肯眨眼,任由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地掉在黄沙地上。
他不再是一头疯狂且强壮的斗牛,更似田间耕犁的老牛,弯腰驼背使出吃奶的劲儿拖拽着身后的郁枭。
郁枭一下收了劲儿,楚珞珈却没能收住,径直脸朝下地向前倒了过去。
他以为自己会摔得脸疼,但他没有,在他半个身子倾倒进去的时候,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
郁枭把泛着浅胡茬的下巴抵在他头皮上蹭了好久,才顺着他的脖颈下移,嘴唇覆盖在了他耳边。
而那双箍在身上的手臂仿佛要给他挤断了一般,力道大得惊人。
“你忘了我吧。”
那是楚珞珈漫长记忆中,郁枭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我不要……”他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了这么一句,不管不顾地想要回头抱紧他,后背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推,身形歪斜着朝里面倒了进去,脑袋撞上了什么金属制的东西。
他不在意自己撞在哪了,只觉得耳畔“嘣”了一声,甩着昏沉沉的脑袋站起来时,直升机的门已然被关得严丝合缝,徒留给他一面小窗子。
透过窗子,他看见了郁枭被风兜的鼓囊囊的风衣,还有晁利安脸上吃惊错愕的表情,他的手指毫无章法地在门锁上乱抓,一边拼命地用脑门撞击着挡风玻璃,大喊着郁枭的名字。
但这些郁枭都听不见了,他的背影极快地消失在了送他们来的那辆轿车里。
轿车被随即消失在了蜿蜒的山路拐角。
“你要是想哭就哭吧,车上就咱俩,不用憋着。”
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晁利安已经极快地把心情从惊吓中调整过来。
“开你的车。”后视镜里郁枭的脸一晃一晃的,似乎在有意回避他。